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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還是二十錢一斗嗎?”
“好像…是吧。”
被拉來逛街的某人今日興致缺缺,只是走他旁邊的美婦人似是並沒察覺,繼續笑語:
“嘖嘖,這十二錢一斗真便宜,幸好沒在端午節前買。”
亦步亦趨跟在美婦人與俊俏郎君身後的新羅婢喜道:
“大娘子,現在的米價,一天一個價哩!”
“哦?”
“聽說東市每日早上開市,都有人低價賣糧,一斗米只要五錢呢。”
“還有這種好事,該不會是陳糧賤賣?”
“不是,是上好的白米。”
半細搖搖頭,又道:“不過聽說這‘五錢米’每日上午只固定賣一時辰,每戶每日也只限購半石。現在每天有好多人去蹲米呢。”
“倒像是做慈善,但手段確實厲害。”
甄氏頷首,瞭然輕笑:“難怪這些糧鋪的米價掉了下來,一天一個價。”
“大娘子,那咱們要不要明日也讓下人去蹲?”
甄氏頭都懶得回:
“咱們是什麼人家,排隊搶米不要體面了?況且檀郎是一縣之令,怎能與民爭利,讓給有需要的老百姓吧。”
半細一愣:“哦哦,還是大娘子考慮周全,持家大方!”
遮面的黑紗帷帽下,甄氏輕輕搖頭,心中給身後新羅婢的評價,除了“慕強而膽薄機敏而無斷”外,又多了個“見小利而忘大義”。
不過仔細一想,一個從東夷跑來心慕王化的異國女奴,又沒讀過書,頭髮長見識短倒也正常,難不成還指望她知書達理深明大義?又不是演義裡面的什麼高句麗亡國公主……
所以只要乖巧好看、身段曼妙就完事了,因為最關鍵的是討男主人喜歡。
這也是甄氏心中最低標準了,討檀郎喜歡就行。
只可惜自家的寶貝檀郎癖好似乎有些偏僻,另外,他對家中侍女都是不冷不熱,禮貌客氣……這不就是不喜歡嗎?喜歡的話哪裡還需要客氣?直接‘可欺’就完事了。
甄氏愈發堅定今日西市之行的必要性。
她隨口道:“一天一個價,那就不買太多,今天先提五斗米回梅鹿苑,吃完再來買。”
半細哪裡知道自己又扣大分了,反而因為能與多日不見的郎君一起逛街而開心。
“好嘞,郎君、大娘子稍等。”
半細忙不迭點頭,帶著米鋪夥計進門點米。
留下甄氏、歐陽戎、柳阿山三人在門口等。
這家米鋪位於西市的牌坊不遠處位置,旁邊的大街,上午時分車水馬龍,十分熱鬧,依舊沉浸在端午盛會的節日氣氛之中。
這次端午龍舟會,並不是只辦一天,而是持續半個月,全城同歡,連一向深居簡出的未亡人甄氏,都戴帷帽黑紗,攜丫鬟奴僕出門看賽龍舟,兼抓檀郎逛街來了。
本來端午放假那天,甄氏就想喊歐陽戎一起逛街,後來也叫了謝令姜去喊他過來。
不過愛民如子的年輕縣令放假也加班,組織端午盛會正忙,讓小師妹過去推拒了。
後來幾日歐陽戎又是忙著給王操之等外地糧商們噓寒問暖……一陣折騰,今日才算是閒暇下來,被嬸孃抓到。
眼下,從東市一路逛來西市,幾乎都是甄氏與半細在講話。
柳阿山是老木訥人了,不說話很正常,而歐陽戎似是心情不好,臉色有些……生無可戀。
甄氏與半細等侍女其實一路上都明裡暗裡仔細觀察他臉色。
歐陽戎或許不知道,他作為家裡的唯一男丁、頂樑柱,臉色的一點喜怒變化,都能影響家中的陰晴氣氛。
米鋪外,甄氏手指掀開點黑紗,露出一雙明媚的丹鳳眼,眸光一眨不眨凝著他。
她戴的這種帷帽,用皂紗製成,四周有一寬簷,簷下制有下垂的薄絹,長到頸部,以作掩面,亦稱“淺露”,此物在大周的閨中婦人、女郎之間很是流行,經常上街出行時佩戴。
眼下甄氏戴這種輕薄黑紗材質的淺露,倒挺好看,與遺孀的身份相符,端的是未亡人的氣質,特別是與一身修長白衣、溫文如玉的歐陽戎站一起,在街上很受行人矚目。
婦人小聲問:“檀郎可是逛街逛累了?”
歐陽戎如實點頭:“是有一點,不過不打緊。嬸孃你們盡興就好,侄兒隨意的,正好出來走走,散散心。”
甄氏一聲幽嘆,臉色十分心疼,掀開黑紗,兩根手指墊著梔子花香的紅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