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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羅二與盈娘,臉色好奇反問:
“這公道難道不是昭然若揭嗎?”
柳子麟略愣,點點頭,頓覺索然無味:
“那趕緊判吧,草民記得咱們大周律規定,盜竊超過一貫,笞七十,盜竊超過十貫,不僅黥面刺字,還要流放嶺南勞役三年,這個胡姬奴婢在口馬行怎樣也得比十貫錢貴,縣令大人可別記性不好啊。”
歐陽戎點點頭,瞅了下他:“你倒是替本官記得一清二楚。”
柳子麟冷哼,心裡冷笑。
他就不信歐陽戎真會讓自家小師妹黥面刺字,流放勞役,肯定會想方設法減刑從寬。
而這般“徇私醜態”一落在全場百姓、鄉紳、糧商們眼裡後,不就是違背公道?那柳子麟之前說的那些話,在眾人的耳朵裡便不是空穴來風了!
公道與小師妹,總有一個遭殃,特別是前者,可以直接宣告縣令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努力破產,因為這是他上任第一天就作過的承諾……
來吧,看看你是何醜態。
柳子麟與人群后方的柳子文又是默契對視,眼裡含笑。
然而歐陽戎的表現有一點略微出乎他們意料。
嘭!
他拍桌而身,當著全場所有人的面,食指戳著臺下,認真宣佈:
“很顯然,你們中出了一個小偷!一個無恥的小偷!”
謝令姜嬌軀一僵,即使是剛剛被汙衊的百口莫辯,她也沒有這般失態過,此刻師兄問也不問、斬釘截鐵的話語讓這位男裝女郎纖長的身影有些搖搖欲墜。
柳子麟的臉色有點小意外,沒想到這麼爽快。
“燕捕快,先把人拿下!”歐陽戎面色凝重。
燕六郎猶豫,“這……這……”
“本官命令你把人拿下!”他瞪眼。
燕六郎頂著全場目光,硬著頭皮拖著腳,走到臉色蒼白的謝令姜面前,他尷尬拱手:“得罪了,謝姑娘……”
“不是,你拿下她幹嘛?去把柳子麟拿下啊!”歐陽戎皺眉無語。
“啊……”藍衣捕快張大嘴,下一秒,他眼神銳利,動若脫兔,一步就跨過與柳子麟的距離,把這賊廝當場抓獲,按在地上,綁上繩索,臉色十分專注奉公。
“……”全場觀眾。
謝令姜呆住。
柳子麟直到身上繩索綁好,都還沒反應過來,表情處於全程懵逼狀態,不遠處人群后方的柳子文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些目瞪口呆。
不知他們,場上大多數人都愣住了。
“你幹什麼,不綁她綁我幹什麼?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啊!冤枉啊……”
“別喊了,你這個小偷,先綁起來再說,怕你跑了。”
“小偷?我偷什麼了?我不服!”柳子麟梗著粗紅脖子。
歐陽戎捻起桌上那枚晶瑩剔透的夜明珠,問:
“你就是讓羅二用這個,從淵明樓買回了盈娘?”
柳子麟硬著頭皮點了點腦袋。
歐陽戎注視了他一會兒,猛拍公案:
“放屁!這分明就是本官的東西,怎麼在你手上?”
柳子麟與羅二齊齊一驚,猝不及防,相互對視一眼後,前者頂著歐陽戎的灼灼目光,訥訥道:
“怎麼可能……這就是我的,這世上夜明珠差不多一個樣,遇到相似的也很正常。”
“沒事,人證物證本官也有。”
歐陽戎悠悠道了句,他揮手招來燕六郎,吩咐了幾聲,後者露出有些耐人尋味的表情離開。
不多時,在緊鎖眉頭的柳子文與全場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燕六郎從外面帶來了四位西市典當行的老掌櫃,歐陽戎將手裡這枚晶瑩剔透的圓珠遞給他們。
“諸位可還記得本官,當日便裝出行,曾攜明珠向貴行詢過價錢。”
四位老掌櫃只看了一眼,就紛紛點頭,某人猜應是對英俊的臉比較印象深刻……掌櫃們又苦笑道歉當時沒認出縣太爺,年輕縣令只是搖搖頭道:
“無事。諸位做生意多年,目光如炬,仔細看看這枚明珠是不是一個月前,本官帶過去的那一枚,對了,記得當時你們中還有兩位還出具過一份紙質鑑定來著,記有尺寸重量……”
當著所有人的面,這四位當鋪掌櫃低頭輪番仔細檢查了一遍夜明珠,最後,是由一位資歷最深的白鬍子老掌櫃遞迴明珠,撫須頷首:
“回稟明府,這枚明珠,似珠非珠,似石非石,黑暗中卻又有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