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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蹟也廣為流傳,整的和當世二十四孝差不多,連朝廷都破格追封其母為敕命夫人,立坊嘉彰……

這一番機遇,按理說接下來回京後應該是平‘躺’青雲了,然而被全天下認證的“正人君子”名號哪是這麼容易就出爐的。

原身丁母憂結束後,回京剛上任,就再一次冒死直諫。

這一回他把矛頭指向了朝中貴盛無比、恩寵逾制的長樂公主,揭她大肆置業與民爭利、還宴飲聚會廣樹黨羽。

長樂公主是女帝幼女,在離乾皇子們被鐵血老媽屠戮的沒剩幾人的情況下,還能蹦蹦跳跳活得好好的,自然是備受衛氏女帝寵愛。

女帝薄怒,當庭罷去歐陽良翰官職,廷杖五十,若不是有白鹿洞書院一脈的朝野老臣勸說,差點要被賜罪下獄。

爾後不久,似是礙於神都士林輿論有沸騰之勢,原身忽被重新起復,並升官;不過卻是明升暗貶,踢出了神都,趕去了天下十道之一江南道的江洲地界,做了個偏遠的龍城縣令。

這遠離繁華洛陽的正七品龍城令,哪裡有“送春唯有酒,銷日不過棋”的正九品下麟臺正字清貴?

但經此一事,‘歐陽良翰’這四字已與正人君子掛鉤,名揚天下,南北士林清流無不讚譽有加,頌稱“良翰真君子”。

然而大致消化完這些記憶碎片的歐陽戎,卻是嘆了口氣。

閉目躺床上的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自罵:

“好小子,屬實是腦袋拎不清的典範了,這波虧麻了都,除了點虛名之外,裡子輸的只剩褲衩了,不對,還有這張官方認證的探花帥臉搶不走……不過被人當了刀子使都猶不自知,還是一把用完就丟,背後之人怕粘手的刀子。

“那衛家女帝牝雞司晨,立國不正,這大周朝看似繁花似錦,實則烈火烹油。離乾皇族的人心未失,就算現在慫的一批,沒幾個宗室了,但民心大勢都還在。

“朝堂內外估摸著有不少同情懷念之人,立國時從龍的關隴門閥也還根深蒂固,特別是傳統的文臣守舊勢力,離乾養士七十年,這些,哪裡是說斷就斷的,說不得你的恩師還有白鹿洞書院出身的大佬們也是背後默默站隊的保乾派,盼著女帝還政離氏呢,再從一波龍……結果你倒好。

“欸,人家長樂公主再怎麼蠻橫矜傲她都姓離,說不得這些年剩餘那幾根離氏苗子都是靠她打掩護、苟著發育的呢,大方向上是和保乾派站一起的,你和她較什麼勁?直接被……衛氏當了把快刀,而且人家後面保你了嗎?也就靠著虛名和書院出身,但說不得朝堂上曾幫你鋪路的諸公,現在看你像看傻子一樣……

“下面那些士林清流們本就是沽名釣譽看戲的樂子人,他們給的虛名有錘子用,而且你信不信,把你貶到龍城縣來治水患,也可能是個坑,吃準了你是個花瓶,一旦大水治不好,僅剩這點虛名也沒了……

“算了不說了,這些人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歐陽戎睜開眼,盯著床簾自語:“只是我一個潛水鍵政的,都懂得的道理,虧你還是個進士,這點嗅覺都沒有,光會讀書考試對吧?

“……什麼,你說你其實也猜到了些,但還是第二天一早就上書了?朝中諸公一言不發,而你看到了就不能不說,你當時上殿前讓老僕把棺材都備好了?”

床榻間安靜了會兒。

“行,難怪比我有出息,就是稍微有點廢命。”

歐陽戎嘆氣起床,披衣走到了床旁的臉盆前。

他看了眼小軒窗外的遠山:“這把高階局。”

然後低頭看了看水盆裡的消瘦臉龐,有一說一,確實有點像胡歌,還是仙劍一的胡歌,就是不知道額頭這傷口以後會不會留點疤……

算了,適當給別人一點生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功德?

每天一個積累功德的小技巧,歐陽戎笑了笑,心情似乎也沒那麼糟糕了,說不得哪天功德攢夠了佛祖就送他回家了呢,是不是。

“原身和我幾乎一模一樣,可能是平行時空的我了,這麼看來,老子讀書這一塊其實還是很有潛力挖的啊,只要不揹他孃的單詞……”

忽然,歐陽戎洗水的手立馬抽出,來不及擦,動如脫兔的躥回了被窩裡,重新躺好,閉目裝作有節奏的呼吸。

外面由遠到近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前兩天,其實有各路人馬過來看他,有龍城的縣丞、縣尉、主簿,也有本縣的鄉賢士紳名流,不過他因“昏迷”都沒去見。

有些事,歐陽戎現在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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