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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完成南北大一統的宛若朝陽般初升的偌大王朝鼎力支援下,天下寶物取之如錙銖,棄之如泥沙。
那是最好的時代,鑄劍師們無憂無慮,對於鼎劍的構思,激進且大膽。
可那又是最壞的時代,幻夢忽斷,抬頭望去,山河破碎,天下大亂,即使出爐再神異的鼎劍,也難以按壓亂世群雄的紛起。
隨後便是隨帝南逃,蝴蝶溪畔,劍爐盡毀,鑄劍師們,顆顆頭顱落入滾滾江水。
而曾經種種輝煌,宛若南柯一夢。
但最令鑄劍師痛苦的從來不是死亡。
是人已死,而劍未出爐。
因為鑄劍師的所有道理所有喜怒所有話語全都在劍上。
有人說,練氣士的盡頭,是長生。
留下越女神話道脈的祖師爺、初代越處子,依靠神話靈性在吳越之地的代代流傳,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長生。
而匠作道脈的鑄劍師,則是以留下的鼎劍,完成同樣意義上的永生。
後世,即使再強大的練氣士、再尊貴的君王,只要觸及到這口鼎劍,都必須老老實實遵循鑄劍師設立的規則使用。
這更像是一種跨越時空的傳承。
匠作神話道脈的鑄劍師,比之其它八條神話道脈的練氣士,沒有絲毫殺傷力。
然而這人世間最頂級的殺戮,是由鑄劍師來設計!
某個普通尋常的早食攤子上,老人心中默唸,安靜抿了一口酒。
阿青端來一盤熱乎乎的蒸米耙擺在他面前。
老鑄劍師抽出有些油膩的筷子,將長鬚挽到一邊,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慢吞吞的模樣,就和昨夜在甲三劍爐鑄造那柄小玩意兒一樣。
遊刃有餘。
甚至昨夜他還借用了一點曾經他某位師祖鑄造過的某口鼎劍的元素,放在那柄小玩意兒上,讓它顯得有一點小特殊。
柳家與那個中品靈氣修為的劍俠見之或許會驚異滿意。
然而老鑄劍師並不滿意,因為前人走過的道路,再去走它,沒有一丁點意思。
也就甲三劍爐他才會這麼玩玩,算是某種對師祖的致敬。
而正靜靜躺在甲一劍爐裡的那一口劍,老鑄劍師在乾的事就要複雜的多。
遠遠不是甲三劍爐能比及的。
還陷入了某種瓶頸很久。
其實這口劍,早就能出爐,但是他遲遲未尋找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完美方案。
寧缺毋濫。
於是老鑄劍師一直將它壓在了爐中。
只是最近才陸續有些思路,決定了大致方向,而且他的時間也拖不得了,這才有了不久前的最後通知。
而這件事,柳家並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早早的著急催促。
可老鑄劍師不屑向他們解釋。
前輩們走過的老路,再走一遍有何意思?
“劍為什麼要是劍,鼎為什麼要是鼎……”
鬧市的露天桌子前,老人喝了口熱湯,自語似的輕聲喃喃,沒人聽見。
早晨的鬧街上,人生百態,各做各的事,阿青給新客人端上盤子後,返身回到棚子下的木凳,她手不閒著,和其他素樸女工們一起,繼續編織精巧的劍穗。
過了一會兒,中途似是累了,穿布裙的清秀少女暫時放下手中活計,想了想,取出某個年輕縣令送給她的那一朵“藍蝴蝶花”,放在了陽光下。
她小臉文靜,低頭端詳,小手不時摸一摸蝴蝶花上勾股狀的小紙片。周圍同伴轉頭看了一眼,沒有在意,各做各的事。
不遠處桌前,老鑄劍師又出神了會兒,某刻,輕輕搖搖頭,埋頭吃完最後一口早點,緩放筷子。
與往日一樣,老人一聲不響起身,拎起酒壺走人,可就在離開餐桌轉身之際,他餘光忽然瞥到一抹藍色的花朵。
下一刻,有老人身子頓住,落回原位,他重新捏起筷子,空對著空蕩蕩的餐盤,卻是在安靜側目。
四周早市嘈雜又熱鬧,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不起眼的一幕……
可惡,阿青有角色卡,怎麼可能刀了,兄弟們太殘忍了,邦邦給兩拳!(再心疼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