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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應付了下愛拍上官馬屁的刁縣丞,歐陽戎眯眼盯著下方規模不小的砌石結構多孔水閘。
心裡似在盤算著什麼。
他久沒說話。
爬山爬的滿頭大汗的刁縣丞接過下屬遞來的汗巾擦了擦額頭細汗。
年紀大了,他哪裡比得上精力旺盛的年輕縣令,而後者又是個行動力極強、雷厲風行的性格,見面剛打完招呼,一言不合就帶著眾人攀山鑽林……
刁縣丞歇了口氣,瞟著歐陽戎平靜側臉,嘗試說道: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嘛,明府大人才剛下來做地方官,說不定改日這一身經世之才,能得陛下青睞,或有貴人相助。
“直接就簡在帝心,一飛沖天了也說不定,只望到時候,明府不要忘了與下官一起在龍城治水修閘的日子呀。”
“刁大人確實辛苦了,願意陪著本官鬧騰。”
歐陽戎收回心神,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簡在帝心……貴人相助嗎……呵。”
有些大實話,歐陽戎沒說口。
不過連一個八品小縣丞都知道,光有經世之才、治水之能都還不夠,還要有貴人提攜才行。
當然,若是能讓當朝女帝青睞你,那就直接一步到位了,明日就能到洛京中樞的政事堂上班議事。
這話說的真不算太誇張。
你瞧那位狄夫子當年剛成宰相沒幾個月,就被一擼到底,貶稱龍城令,然後又沒多久,就升回了洛京,重新當上宰相。
這提拔的坡度就和過山車一樣,跟鬧著玩似的……
蓋因這大周朝雖有科舉,卻根本不算是士大夫政治,而是貴族政治。
像歐陽戎這樣的科舉新貴們,哪裡比得上小師妹這樣的九世高門望族,晉升之階也只是後者們的康莊大道上稍微分出來的一條羊腸小徑罷了。
每年神都科舉,南北取士才那麼幾十人就是明證,而這麼幾十人可不是誰都像歐陽戎這麼好運氣,能杏園宴上被賜官。
關隴貴族與五姓七望們才是大周朝堂舞臺上的主要玩家。
科舉新貴們至多隻是錦上添花,是被歷代皇帝們用來平衡權力天平的小積木。
所以洛京之外的地方官員,若是沒有貴人們抬上一手,大多數一輩子都升不到京城。
因為逐漸中央集權的大周朝,中央與地方呈現內重外輕,地方州縣劃分了很多級,升了幾級,還如沒有升,提升不大。
這也是歐陽戎這次賑災治水後,萬一留下來升官,有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情況,說不定就是去江南道某州任個鹹魚職務,還沒一縣之令舒坦呢,嗯,說不定還能也來一個“江州司馬青衫溼”。
對此,也能十分理解歐陽戎當初從洛京類似皇帝秘書機構的九品官,升為地方的七品縣令,為何是明升暗貶了。
至於歐陽戎能找的貴人靠山,仔細想想也只有器重他的恩師謝旬了,只可惜後者現在似乎不涉足大周官場。
“刁大人,狄夫子這樣的人物也只有一個,況且陛下登臨已久,現在也不是誰都能簡在帝心的。咱們還是別想這麼多,做好眼下之事吧。”
只想治水完溜之大吉的歐陽戎瞥了眼懷“五日京兆之心”的刁縣丞,輕描淡寫說了句。
刁縣丞並不知道某人和他根本不是一個賽道。
同是龍城為官,某人主打一個速戰速決。
“是極是極,做好眼下修閘之事才對。”
刁縣丞點頭,不動聲色瞥眼歐陽戎身後亦步亦趨的謝氏貴女,笑道:
“只是忍不住提前說說,哈哈下官看人賊準,明府大人八成可以飛黃騰達。”
歐陽戎笑了笑沒回話。
後方,男裝佩劍的謝令姜瞥了眼刁縣丞。
其實她一直覺得大師兄與刁縣丞這對搭配很有趣。
能最廣泛代表大周朝的兩類讀書人,施展抱負的方式,前者少,後者多:
大師兄追求自下而上,而刁縣丞追求自上而下。
歐陽戎又交代身後刁縣丞與書吏們幾句,眾人散去。
只餘下歐陽戎與謝令姜、柳阿山等人,繼續在高處眺望山下正在施工的新水閘。
謝令姜率先問出了歐陽戎心中的話語:
“這處鬼斧神工的地勢,又是工藝這麼精湛的一座水閘,光瞧著也堅固,怎麼會每隔幾年就沖塌一次,撐不過四年?
“比我在其它地方見過的年久失修的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