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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白一直把景慼慼抱到廣場西側路,這才把她放下來,等她站穩,他微喘著抬起手來,指著前面大聲吼道:“景慼慼,這麼多年來,別說打你罵你,我就連一句狠話都沒對你說過,是吧?”
景慼慼站直身體,隨著他手的方向,看向遠處,那裡是全城的中軸線,各色的彩燈烘托得天|安|門更加雄偉壯觀。
“是。”
這一句“是”,景慼慼答得心服口服,只是對上樑以白瞪得滾圓的眼睛,她還是有些心虛,他把她帶到這裡來,一定是有他的意圖,她甚至隱約猜到了。
“好,你既然說是,我就再往下說!99年國慶閱兵,我們倆在這裡,就在天|安|門前,你答應了我什麼?你對著毛|主|席|像發誓,說了什麼,景慼慼你給我再重複一遍!”
梁以白近乎暴怒了,他從沒用過這樣的語氣跟景慼慼說話,此刻他卻恨不得掐死她,這個女人,她裝得真像,都能演戲了!
景慼慼被他逼問得渾身顫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直到梁以白又對她吼了一遍,她才微微閉上眼,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道:“我當年說的是,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景慼慼都不會對梁以白撒謊,向毛|主|席發誓。”
當年兩個人才十幾歲,因為景立人的關係,景慼慼軟磨硬泡求父親帶自己來觀禮,她死也不答應帶景嫣嫣來,卻拉了梁以白一起來見世面。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規模的閱兵式,尤其景慼慼出身軍人世家,骨子裡自然帶了血性,激動得難以自持,等閱兵式一結束,拉著梁以白就發了誓,倒是梁以白一激動,就大出血帶她吃了頓昂貴的西餐。
這麼多年了,他還記得,其實她也記得,但她一直以為自己忘了,不想站在這裡,眼前全是一堆又一堆的回憶,想躲都躲不掉。
“你記得,你記得你還他媽|的裝作有病!裝的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似的!景慼慼,你就是個大傻|逼!我看見你跟景嫣嫣說話時的那副樣子,我就知道你他媽|的全都記得!”
梁以白忍不住咆哮了,按著景慼慼的雙肩死命地搖晃她兩下,見她不說話只是抿著嘴,氣得一把推開她。
他從未如此這樣地對待過她,就算她再任性再張狂再不懂事,他也由著她胡來,潛意識裡,梁以白覺得景慼慼生下來就是和自己做對的,但是他心甘情願。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連自己都騙了,還騙了這麼久。
“我到現在還到處求醫問藥,還想著等過一陣天兒涼快些就帶你去美國再做一次檢查,結果呢,什麼分裂什麼精神病,都是你自己鬼扯出來的!行啊,景慼慼,你長能耐了,厲害了,有出息了,活了二十幾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撒謊騙人了!”
梁以白眼圈一紅,若不是旁邊還有路人經過,他都懷疑自己會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哭。別說他矯情,沒人知道他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的,那種自責,那種後悔,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明白的?他是個容易鑽牛角尖的人,一直把當初景慼慼和胡勵閃婚這件事怪罪在自己頭上。
她要是當初不嫁,又怎麼會遭那麼多罪,又怎麼會流產,又怎麼會尋死!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找個機會……”
景慼慼抽噎兩聲,想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不想梁以白用力拂開她的手,她撲了個空。她不死心,又繼續邁步,就看梁以白抽了下鼻子,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抬腿就走。
他走得很快,人高腿長,很快就走出去二十多米,景慼慼傻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眼前越來越模糊,才意識到自己哭出來了。她抬起手來抹了一把眼睛,沒想到眼淚越湧越多,越湧越急,她擦了一手水,可還是看不清。等她再抬頭,梁以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廣場上了,景慼慼張著嘴,不停地吸著氣,用盡全力才喊了一聲:“以白!”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身旁經過的人只是對她投來有些好奇的眼神,將她當做這個城市隨處可見的失戀女青年罷了,沒有人知道,在她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更沒人知道,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忘掉。
她只是讓自己一步步後退,退到懸崖邊上,不成功,則成仁,是的,她要裝作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兒,把舊日的傷口,一寸寸撕開,血淋淋地給那些男人們看一看。
景慼慼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就有種暈眩感,天太熱,即使是凌晨了還是很悶,哭了半天有點兒缺氧,加上她沒吃晚飯直接睡過去了,到現在胃裡還空空的。
景慼慼強忍著,剛向前走了兩步,一陣天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