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的客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齊田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她還惦記得在天亮前回宮去。自己出來一趟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耽誤的時間越久,越麻煩。
因為是匆匆出來,椿衣裳都沒有拿全。好在有徐錚的可以用。
齊田還以為自己不小心睡著要把褥子都蹭了泥,起身一看卻沒有。腳上除了指頭縫裡有點幹了的泥印子,別處到是乾淨的。想來也是下僕細緻。
裝扮好了,囑咐下僕看顧徐錚,再有什麼都要報給她知道,便出門來。也不驚動徐二夫人。
外頭大雪飛舞,徐鱗身姿昂然,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打傘,迎風在雪中,見她出來便迎上來“臣下送娘娘回宮。”站得太久,眉毛上都掛了一層白霜。
“你陪我走幾步罷。”齊田說。
關姜知道兩個人有話要說,把手裡的傘遞給徐鱗,自己和椿遠遠跟在後頭。
徐鱗舉著傘,退在半步之後。與齊田順著寂靜雪夜裡的街市往宮門方向去。看著齊田的側臉卻在想,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想起來她站在花樹下跟自己說話,對自己笑。一切似乎並不是多久以前的事。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兩個人才走了幾步,齊田就停下來。徐鱗掩飾地低了低頭,才順著齊田看的方向,發現徐家門不遠的地方站著個年輕和尚。
他眉目出眾,一身是打滿補丁的百衲衣,腳上穿著草編的芒鞋。這麼大的風雪,斗笠也沒有戴,身上積了一層雪。粗看都不以為是個真人。
齊田向他走過去,走得近了才發現他的百衲衣不是深淺不一的顏色,而是被血漬浸溼的。他向齊田禮一禮。不言不語。
徐鱗面有怒色,卻還是說了一句“徐錚沒事。”
那年輕和尚對他也照樣禮一禮,打了個手勢,轉身便踏雪往魚躍山的方向去。
齊田原是想問徐錚的事。可現在看來,也是不必問了。但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出家人,還不能說話。這麼一想,大約徐錚是上次在大廟的時候認識他的了。
“我竟不知道。”齊田難免自責。
徐鱗搖頭“不是今天鬧出來,誰也不知道。她喜歡誰不好,徐家的身份並不算太差,哪怕是世族子弟呢,也未必是不能成的。偏偏喜歡一個出家人。”
說著臉上到多了一分譏諷“說來,喜歡誰不喜歡誰,要是真的自己能控制也就好了。世上少了多少痴男怨女。”可到底徐錚還有那份勇氣……
就好像他,就是不敢的。哪怕是到了周家,見到齊田,不是什麼都沒有說?而徐錚明知不可行而行之。萬事拋在腦後這樣絕決。對親人好友未免無情,他有那麼一瞬間,羨慕之極。
起碼徐錚的心意,別人是知道的。
不像有些感情,無聲無息地發芽、生長,因為無處宣洩而永遠也不會凋零,可哪怕無比熾烈、百般掙扎也從無人知曉,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徐鱗默不出聲。陪齊田站在原地,望著年輕和尚在雪地裡站出來的淺坑出神。
突然聽到楚則居的聲音才驚醒。
楚則居穿著大毛衣裳,騎著馬來的。身後內侍腿也跑斷了,叉著腰大喘氣。看到齊田還對她揮手“娘……娘娘!奴……才,陪……陛下接您來了。”
徐鱗連忙跪禮。楚則居不看她,把馬立在齊田面前“徐錚病了?”他也是聽宮人說的。
齊田含糊地說“也沒有什麼大事。”與楚則居一道往回走。椿和關姜與內侍官還有徐鱗跟在後面。
走著齊田突地問“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楚則居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大約是因為是黎明時分,雪又下得這麼大,眼中全是夜中雪色,像他這樣的人也多了幾分柔和的心境,願意回答齊田這些不著邊際的話。語氣也顯得溫和“以前我也有喜歡過別人。孤兒院裡頭有個小姑娘長得特別好看。每個星期發一回布丁,我都攢給她吃。”
齊田停下步子看他“那有一天如果你再喜歡上什麼人,會不會殺我?”會喜歡的人,行事沒有半點邏輯可言,為了一個人連自己都敢殺。何況是別人?雖然明知道就算是得到答案,也不能說明什麼。可卻還是忍不住。想從楚則居回答時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楚則居聽了直笑,不答,卻反問:“你知道後來怎麼樣嗎?有一次被領養的機會,候選的是我和她,但人家只要一個。”聲音又低沉又坦然。他兩邊年紀加起來,總有五十多的人了,生活曲折早知道人生坎坷,又不是懵懵懂懂的小青年——喜歡什麼人?為人別人殺了利益相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