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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仙這回事非常不能相信。也有一種自暴自棄,看輕一切的無畏。
“可他把你救活了。”楚則居說。
她這次沒有話說。最後道“是怎麼個情形,我也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又說“就當他是神仙吧。”十分不以為然。
“你怎麼活過來的?”
她搖頭“不知道。”想了想“大概做夢了。從一年多前,我常常會做夢。”
“一年多,到底是多久?”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想“不知道了,大概就是開始做夢後一個多月,就到處都要服喪了,差不多是皇后死了之前一點的事。”
楚則居沒有表情,但身子微微前傾“什麼夢?”
“說不清楚。”
“你說說看。”
她猶豫了一會兒“有一個地方,有很多房子,沒有頂,也沒有飛簷,很高很高。有長盒子,有輪子,裝了人在地上跑。跑得飛快的。有時候我年紀很大,有時候又不大。雖然是做夢,可是跟真一樣。有時候還夢到有人站在我周圍哭,我躺著,能看到屋頂是平的,白得發亮,掛的燈好高,掛那麼高不知道要怎麼點蠟。不過聽哭辭,那夢裡的人大概是死了。”
“後來呢?”
“後來?後來好久沒做夢了。再來我就被害死了,他們把我活埋到地裡,我撐了不長時間,就不行了,又開始做夢,全是那個人的夢。我覺得奇怪,就問這是誰啊,也沒用嘴說出來,就是在心裡想想,但就有人跟我說。那是我自己。說那地方叫現代。說那是我小時候和長大後的事,是我自己的記憶。還說那些我不認識的人是我的親人。”
她一臉對這件事感到驚奇的模樣“其實也沒人開口說話,我也不是用耳朵聽見的。但就是聽得見。”
楚則居眼角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呢?你也覺得是你嗎?”
她譏諷“一開始我也恍恍惚惚,差點就著道了,但我也不是什麼深閨小姐,連半點世道也不知曉,別人說什麼就聽什麼嗎?我可是不會相信。我就說,那怎麼能是我?我叫阿壽。生在長陵的,是寧國人,不是甚麼現代人。那個聲音又說了好久,唸叨個不停,非得說那就是我,叫我承認,最後見我不信,也就不說話了。”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活了。荒郊野嶺的,身上掛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賴子在我對面盯著我看。還問我認不認得他。我能從哪裡認得他?他一聽我不認識,就開始哭。”她說著諷刺地笑“你們說他是什麼仙人,我到不信,他把我挖出來就是救我嗎?我也不傻。看得出來他想救的不是我。他跟族叔一樣,想害我。還好我沒有信。不然活不過來,仇也報不了。”
楚則居坐在暗處,很久都沒有動。
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出了神,只是靜默地坐著而已。
牢裡的人站起身,走到欄杆前,隔著縫隙看他,像在看一個奇怪的東西“你真的是皇帝嗎?”
楚則居回過神,表情算得上和藹“我是。”
縫隙裡那張小臉,露出‘原來皇帝也人模人樣’的表情。
楚則居衣角有泥漬,靴子背上也髒了。頭髮不是那麼服帖,有幼發微微向後飛揚著。顯得行色匆匆。
過了好一會兒,楚則居開口說“以前我聽過這個名字。”他知道,齊田以前曾經找過一個叫阿壽的人。當時還跑到晉選的小娘子們住的宮殿去偷看,徐家送來的那個阿壽。
牢裡的人一臉無謂,她這種名字隨地可見。反問他“我說的這些話,你信嗎?”
縫隙中間那半張臉就在他面前“我跟阿爹說過,可爹不信我。說我發夢胡說,還帶我去叉路口燒紙。”
說著便悵然起來“要是家裡有錢,阿爹大概會請巫腳來跳大神,但家裡太窮了。要是我阿爹是皇帝可就好了。”
楚則居說“說這種話是要殺頭的。”
她不以為然“反正我也是要死的。”
楚則居從牢裡出來,頓了頓步子,問身後的長貴“你知道當年皇后找個叫阿壽的這件事嗎?”
長貴如今比以前又謹慎了不少“似曾聽聞。不過以為是件小事……”所以沒有多加留意。箇中詳情也並不知道。
楚則居負手站著,眯眼望著遠處,說“當時我也不曾在意。”
但齊田死了,於是許多過去的小事,突然就縈繞在他心上了。
好像哪怕是再細碎不過的事,都必須要有個果因。所以不論大小,他都問過。
她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