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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平去倒水的時候,陸又琪跟著過來,突然問她“你說齊姐姐還會回來嗎?”
頓了頓才又說“我總覺得齊姐姐是會回來的。”
陸又琪大學畢業後就出了國讀研究生,出國前跟家裡大吵了一架。
無非是因為她爸爸媽媽時刻防著她,動不動她媽就要明裡暗裡跟她講,做要自立,不要總想從家裡得到什麼。
她到也不是說想要什麼,只是感覺到自從有了弟弟後自己根本從來沒有被當成一家人。積怨爆發,難免有些怨言,再加上她想出國讀研究生,家裡跟本不在意這些小錢卻不肯支援。失望之餘哭著說了很多話,意氣用事地說,以後不會再向家裡要一分錢。
結局是弟弟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反駁父母的話不孝,叫她滾,說這是自己家,不是她家,把她養這麼大已經仁至義盡,她以後是要嫁人的,又不是陸家人。
想必,這些話也不是平白跑到她弟弟嘴裡去的,不過是平常聽父母說得多了。她往父母看,父母卻並不看她。大概是以為,女兒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果然是個白眼狼。
於是,她就聽話地滾了……之後自己想辦法讀了研究生,現在在國外某個實驗室工作,賺錢後還了一筆錢給陸家,不外乎是從小到大的生活費、外加保姆費,她在陸家花的每一分錢,都還了。反正她從小到大也是保姆帶的。感情也早就磨光。之後就再也沒跟那邊聯絡,回國都只在趙家落腳。
有時候她會想,姐姐說得沒有錯,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從啄破蛋殼子走出去時開始的。就好像她自己,原生的家庭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出生地,那裡的人對她也沒有感情。而她真正的家,在愛著她、她也愛著的人身邊。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現在她生活幸福,可偶爾還是會想,如果自己十多歲的時候,並沒有遇見那件奇異的事,現在會是在過著什麼樣的人生呢?會不會因為得不到父母的公平對待而自暴自棄,最後一事無成,變成一攤爛泥,卻以為他們最後會覺醒,認識到女兒生活得這麼糟糕全是自己的錯而懺悔?到最後,真的被困在悲慘的人生之中不能自拔。
她對張平平說“我希望姐姐能回來。”每個人都應該得到幸福。姐姐是很好的人。
張平平長長嘆了口氣,說“你真的相信她會回來嗎?”
陸又琪反問“平平姐相信人可以穿越時空嗎?”
張平平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她想起那一年在,在國外某條街道,她,齊田,孔四方,還有麥向。
齊田和孔四方坐在路邊的石臺階上說話,她走過去,齊田對她笑著說“我跟孔四方說我能穿越時空。”表情有些調皮。說著,轉頭問孔四方“你相信嗎?”
她記得,孔四方那時候眯了眯眼睛,卻鄭重地點頭說“我相信的。”
張平平靜了靜心緒,回答說“如果田田能回來的話,我也願意相信。”
外面孟舍叫陸又琪過去,陸又琪對她笑了笑拿著水就走開了。
張平平在宴會快結束時也不見張多知,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是不在服務區,有些納悶。宴會結束,送完趙多玲和林中仁自己回家的路上,手機響,卻是個奇怪的號碼,接起來是張多知,不知道他在哪裡,訊號非常差,呼呼的風聲比他講話的聲音還大。
張平平讓他重複了好幾次,
才聽清楚張多知說的是“我找到顧一凡了。他沒死。”
張平平不知道顧一凡是誰。也來不及問,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再打過去已經無法接通。她回到家,心裡突然變得很亂,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第二天起得很遲。孔四方來接她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門鈴響了老半天。頂著一頭蓬髮打著哈欠拉開門,是麥向那張笑嘻嘻的臉,頓時心情就更壞了幾分。
胡亂套了衣服上路,才知道這是去省博物館的。孔四方和虞喬有約,他覺得自己帶一個小女孩不太方便,所以叫上張平平。沒想到麥向死活要來。
到了地方虞喬和她媽媽已經在等了,到底孔四方考慮得太多,人家也是有家長陪同的。張平平一陣無語,對麥向說“孔四方也想太多了吧,男女之防有沒有這麼嚴重。”
麥向說“你不懂男人。他心裡越是有鬼,表面就越生怕別人產生誤會。”
張平平一時無語“你什麼意思?看著誰都跟你一樣沒人性是吧?”
麥向連忙認輸“我嘴欠!”
張平平翻白眼“都多大年紀人了……”
兩個人對博物館裡的東西並沒有興趣,一直在後面低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