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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圍上,謾罵聲、嘆息聲、勸阻聲響成一片。可男子仍不肯罷手,他抽夠了小濤耳光,又不顧小濤的哀求,抬起一隻穿著皮鞋的腳踏在小濤的肚子上,正要使勁兒踩下去,卻聽到一聲響亮的“住手”穿透人群而至。
人們循聲望去,但見一個女人正推開人群急速走出。女人中等偏高的個頭,一頭短髮別在耳後,橢圓形的臉蛋上,眼睛大而圓著,鼻子挺而直著,嘴巴俏而俊著,怎麼看都俊秀無比。
“對一個孩子下此重手,你還配做老爺們嗎?”女人怒目圓睜,呵斥著男人,“偷你錢包你可以把他交給警察,這樣惡狠狠地毆打一個孩子,恐怕你也不會無罪吧?再說了,這錢包不是還在你手上嗎?你至於這麼死死揪住不放嗎?”
女人扒拉了下躺在地上的小濤,見沒有反應,便直起腰憤怒地衝男人喊道:“孩子沒氣了,還不趕快叫車送醫院!”
“不,不可能!我只是打了他幾耳光,怎麼會……?”男子看小濤真的一動不動了,臉上立時冒出了冷汗。他邊嘟嘟囔囔地辯解,邊一步步向人群中倒退著,最後終於一個猛轉身穿過人群落荒而逃了。
巧珍當然知道小濤沒有死,所以見男子跑了,也不追趕,而是蹲下身輕拍著小濤的臉蛋,喊:“小濤,小濤,醒醒,我是你巧珍姨!”
小濤躺在地上,痛苦地哼唧半天,才費勁兒地睜開雙眼。他望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面孔,使勁兒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當確定真的是巧珍阿姨時,掛著血痕的嘴角委屈地撇了幾撇,然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自從母親秀秀去世後,小濤原本是恨透了巧珍一家人的,可此時,異地他鄉投身無處,又飽受折磨無人做主,所以此時小濤見到巧珍,便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心中的怨恨早已被他鄉遇故人的意外欣喜衝得無影無蹤了。
當小濤的哭聲從嚎啕變為哭泣的時候,巧珍領著小濤坐了一站又一站的車,天擦黑時,在一個遠離了高樓大廈的地帶下了車。
下車後,一排排低矮的房屋,一個個簡易的木棚,一家家簡陋的小飯店、修鞋鋪和服裝屋映入小濤的眼,還有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經常有人戴著帽盔,帽盔上架著一副望遠鏡似的東西。
“阿姨,這是什麼地方?”小濤問。
“煤礦。”巧珍邊回答著,邊領他走進一間似乎用碎磚頭壘砌的房子裡。房裡的擺設很簡單,兩張木床,一張方桌,一個洗臉架。再向裡走,是一個小隔間,隔間裡一個七、八層新的大立櫃,漆著乳白色的油漆,溫潤中透著幾分高檔,在眾傢什中宛如鶴立雞群。立櫃旁邊,是一臺正處在工作狀態的縫紉機。縫紉機上,一件灰不溜秋的衣服被機針死死地咬著,餘下的部分卻從機上滑脫下來,吊在半空,像一隻剛被屠宰了的死雞。
“媽,您回來了!小濤哥找到了嗎?”小濤正環顧著,一個靈巧的身影伴著一串銀鈴似的聲音宛如一縷清風飛進屋裡,羽燕般輕輕盈盈地落在屋裡的桌子旁。
進來的是一個小姑娘,十歲左右的年紀。芊芊細細的身材,清秀的面孔上一對黑黑的眼珠藏在忽閃忽閃的長長睫毛下,像兩顆水靈靈毛絨絨的黑葡萄。兩條剛好搭在雙肩的辮子,不時地隨著她腦袋的轉動活潑地左甩右甩著,像兩條好看又調皮的小尾巴。
看到屋裡有生人,女孩猛地閉上了嘴巴,白淨的頰上隨即飛上兩朵紅雲。
“巧巧,不認識你小濤哥了嗎?”巧珍對女孩說。
“小濤哥?”被喚作巧巧的女孩兒愣了,兩道懷疑的目光投向小濤,“你真的是小濤哥?”
巧珍帶著巧巧離開牛村不過才三年,可對於正處在發育中的少男少女們來說,卻是完成生理成熟的一個關鍵年限。三年前的小濤,面容清秀,聲音稚嫩,還是一副小男孩兒的模樣。可三年後的今天,小濤不僅聲音已帶有幾分雄渾,原本清秀的面容也開始逐漸凸顯出成熟男性的線條,就連厚厚的嘴唇上,也細細密密地拱出了一層黑黑的茸毛。
顯然,他已從一個男孩兒出落成了一個少男,難怪巧巧對他會相見不相識。
“真的是你呀小濤哥!”當記憶之手慢慢在小濤身上還原出過去的影子,巧巧的懷疑徹底遁去了,她歡呼雀躍著上前擂著小濤的肩頭說,“你個死小濤,這些年跑哪兒去了?”
巧巧毫無芥蒂的表現,讓小濤剛見面的拘謹心情登時鬆弛了下來,他看著巧巧溢滿興奮的雙眼,笑著說:“你競問我這些年跑哪兒去了,其實應該是我問你這些年跑哪兒去了,不,是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是啊,怎麼會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