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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也徹底拐上了另一個方向。
相比正是熱油鼎沸之勢的日本,韓國卻是一派歌舞昇平之狀,讓人一點也沒感覺到北方強鄰的逼壓之勢。範浦歸為此也非常訝異,建州朝鮮這幾十年下來,可是日日鼓譟起兵大戰,要將韓國化作齏粉呢。
“誰關心那幫建人啊,他們不日日這般喊,就沒辦法維持他們的統治。天朝在中極殿大議。咱們大韓崇道皇帝也在搞民政化新,要效仿天朝建議會……思密達呢。”
跟范家有多年生意往來的釜山商人對範浦歸這麼說著,末了還撫須含笑,敬語相加。
“要招募人手啊,沒問題,咱們韓人雖然價碼高一些。可打仗的經驗比日本人強多了。遼東的冰天雪地裡,有十萬韓人在為天朝效命,當年剿滅兩個偽滿皇帝的戰爭,都是我們韓國兵打頭陣。”
“女人?也沒問題,不過咱們韓國女人可不能當一般傭僕,如果不給她們妾室的前程,讓她們能有入籍天朝的機會,她們可不願飄洋過海。小范啊,咱們韓女可比日本女人矜貴一些哦。不過你們能接受建女的話,我倒是有門路,而且只需要給我佣金,不必給她們錢,只要保證衣食就好。建人……你該知道,一等華人二等滿,三等蒙藏四等鮮,北建的鮮人就是奴隸,他們自己都在往外賣。”
說到北面的建州朝鮮,商人將其描述為一個難以想象的地獄,讓範浦歸無比好奇。
“真感興趣?正好,那邊有人逃了出來,想尋個去處,如果你肯收留,不僅他奉上大半身家,你要買建州鮮女,我還不收一分佣金。”
聽商人說,建州朝鮮的政治鬥爭無比酷烈,不斷有人逃出來,這人是他好友,想尋個海外去處,範浦歸沒當回事,有好處就吃下。
五月底,範浦歸啟程北上,準備經海參崴、羅白海峽到東洲的梁州。船上不僅多了日本和韓國的大批商貨,還載了幾十個來自建州朝鮮的男女老少。這是一大家子,領頭的家長是個中年人,還頂著根辮子,自稱姓章。
“老章,這辮子可得剪了,東洲雖然離本土萬里,《討滿令》還是有效的哦。”
範浦歸好心地提醒著,這個人雖一臉萬事皆休的頹唐,可氣度著實不凡,肯定歷過不少大場面。據商人說,此人在建州朝鮮身份不低。到底有多高,範浦歸不關心,反正只要不是《討滿令》上所列滿人要員,他收容下來,跟都護府說個人情,就能得個戴罪立功的出身。
再說也不可能高到哪裡去,建州朝鮮就是一隻蠱壺,敗者絕無倖免,怎可能還帶著一家子逃出來。
“哦,好的,謝範先生提醒……”
章佳阿桂籠著衣袖,兩眼空洞地應著。若在以前,誰要他剪辮子,那就跟砍他腦袋沒什麼差別,可現在,無所謂了,只要能離開那個想想就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齊聲哀號的地方,作什麼他都願意。
“滿人……早就沒什麼滿人了,至少在建州朝鮮裡沒了。可憐我懵懂了快二十年,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一切都是權柄,在建州朝鮮,族類也好,階級也好,都只是用來遮掩爭奪權柄的一層皮……”
腥澀海風撲面,回首在建州朝鮮所歷這十九年的歲月,阿桂心中的苦澀更如怒潮一般翻騰著。RQ!!!
第一千零九章 鐵甲依然在
() 建州朝鮮的永和元年,就是英華聖道二十四年,阿桂領兵前往南面長牆,防範韓國襲擾,由此也離開了建州朝鮮的權力中樞。
從永和元年到永和八年這段時間,他和高起一方,愛新覺羅宗室一方,倒還能攜手共濟,小有爭鬥,都還能維持住檯面。畢竟他們要面對昔日整個朝鮮王國的上千萬人口,而他們能依靠的只有二三十萬南下滿人,能戰之兵不過兩三萬。
這比例雖不如百多年前滿人入關竊占神州那般懸殊,可稍有不慎,也是全族傾覆的下場,何況還有強大到只需要吹口氣就能滅掉他們的大英窺伺在旁。
在這八年裡,阿桂和高起把住了軍權,高起掌握平壤城防和北面國防,阿桂掌握南面國防。而以莊親王允祿為首的愛新覺羅宗室則掌握宮廷禁軍。宗室默許高起之子高摯陪伴在皇帝身邊,作為雙方的溝通橋樑,再以號召滿人為依憑,借八王議政的滿洲古制,拿到了統治朝鮮的政務權。
以如此格局,各方八年間齊心攜手,共治朝鮮,而統治政策在這八年間也分為兩個大階段。
第一階段是沿用祖宗故制,搞滿鮮一體,儘管有朝鮮儒生協助,但這一策還是很快破滅了。原因有兩方面,一是滿人所持的華夷之辯在中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