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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還勉強壓著蒸騰的意識,幫著掃了一圈,怕這私密之事洩露。不經意間,對李肆的心防又退了一大步。
“蕭大哥,這些可是你的經驗之談?難不成當年在臺灣時,也是一槍放倒了亂首才立的功?”
早前蕭勝就提到過他能成為把總,是在臺灣平劉卻之亂裡立的功,可李肆當時沒把這個話頭牽出來。這可是一扇門,在火候沒到的時候就推開,很是浪費,而現在是時候了。
“一槍!?一槍頂什麼用!?”
蕭勝臉上紅暈一片,一半是酒氣,一半是豪氣,話語滔滔不絕。
“你小子打槍準,不是運氣就是天生的本事,可別以為這鳥槍的本事,就只在準不準上!鳥槍也重陣而戰之,要用這鳥槍陣,除了要深通鳥槍之外,還需要懂的東西,太多太多。我也是混了很久,才有了那麼一點心得。”
“臺灣之事,我能立功,靠的就是這點心得!那是四十年十二月十二,劉卻聚眾急水溪,白大人率營兵和鎮道兩標援兵共千人急攻。中午行到臨近急水溪的一處斜谷,遭亂匪伏擊,全軍被截成三隊,亂得一塌糊塗。白大人所在的中軍,亂匪已經衝到了二三十步外。”
“當時軍心散亂,各自為戰,我見事態緊急,直接越過管隊千把,把周圍七八十名鳥槍兵招呼起來,以五龍橫海陣輪番轟擊,將衝擊中軍的亂匪擊散。接著又倒卷珠簾,轉到伏擊後隊的亂匪側翼,兩輪排射就把他們擊潰。白大人這才有了調配的餘裕,殺散了正與前隊混戰的亂匪。”
李肆小心避開蕭勝那飛舞的唾沫,心想這什麼五龍橫海陣,該就是列成五排,輪流開火,其實該叫“五疊陣”才對。接著慨嘆道,感情坐在自己對面這傢伙,就是當年平定劉卻的首功之人。以立場論,是個雙手沾滿革命群眾鮮血的劊子手……
那麼繼續釣他坑他,就沒什麼負罪感了。
“可惜呀……蕭大哥,你要是早生二十年,三藩之亂,征討臺灣,你怎麼也能有出人投地的機會,現在就算不是軍門,也成總戎了。而今河海宴清,你也沒了用武之地……”
李肆眯縫著眼,像是有口無心地說著。
“河海宴清!?屁!東北的羅剎鬼,西北的準噶爾,西南的夷人土司,這都是禍患!南洋的洋夷雖然在鄭賊手上傷了元氣,可還陰魂不散。特別是這洋夷,船堅炮利,早晚會成我大清的禍害!”
蕭勝吐著酒氣,熱血憤青的面目展露無遺,可接著他又愴然搖頭,嘆息連天。
“當今皇上……”
即便已是半醉,他依舊朝著北方遙遙拱手。
“洞燭萬里,這些他定然是都看在了眼裡,可我就是不明白,為何朝廷還戀於騎射,不著力在火器上!光靠那笨重的紅衣大炮可打不贏惡仗,最終還得靠兵丁手裡的傢伙。就說這鳥槍,如今洋夷全數用的是自來火槍。雅克薩、準葛爾,皇上也見過不少了,為什麼就沒讓八旗綠營換用自來火槍?只是將火繩改為火機而已,小小改動,可有大利!滿朝智士,就沒人說上一句!?”
蕭勝的情緒也到了高點,這疑問不是簡單的不解,說的是自來火槍,其實也在自己這鳥槍本事總被打壓,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遭遇上,他這麼多年來的失意都蘊在了裡面。這樣的情緒,李肆完全能感受得到,這就像是馬漢生在了蒙古國一樣,天既生我,為何棄我……才具不僅無處用,命運還因此沉淪,蕭勝趁著酒勁,將他的鬱郁不得志傾瀉而出。
“這個……蕭大哥,綠營和八旗還是有區別的……”
為什麼韃子朝廷不著力改進鳥槍?李肆當然再清楚不過,他開始了撩撥,語氣裡的暗示再也明顯不過,朝廷對綠營可是又用又防範,這事人所共知。而這話只是過渡,蕭勝能有什麼回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嗨——小四,你這心胸就差了點意思,還虧大哥我對你另眼相看……”
果然,蕭勝聽出李肆的話外之音,臉上湧起不屑,那態度就像是後世論壇辯手將對方鄙視為中二一般。
“你啊,還在看山不是山,不要被一些流言惑語給蒙了腦子!國政之局,哪有那麼膚淺的?滿漢一家,當今皇上(拱手)……可沒把這話當作虛言,一些細務,什麼滿城啊,通婚啊,官缺還有**的,那是礙於祖制,不好調理。有些事情做得過了一點,為的也是整個天下的安寧。我大清已是渾然一體,根結上不分彼此。就說這自來火槍,綠營沒有,八旗不也沒有嗎?”
李肆心滿意足地微笑了,這個忠於大清的蕭勝,為了在“深度”上辯倒自己,不得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