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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十多天了,一直沒有訊息。夏天過去,夜漸漸冷了。

圖雅好幾夜沒有閤眼。她不敢閤眼,合上眼就做惡夢。

但她們仍然按時睡覺。楚言一直顯得很平靜,按部就班地過著每一天,該吃吃,該睡睡。但圖雅知道,黑燈以後,等待她的一樣是不眠之夜。

她們很有默契地不說破。

像往日一樣,仔細洗漱了,寬衣上床。

楚言突然停住,側耳傾聽,似有幾分疑惑。

“有什麼事嗎?”圖雅忐忑地問。

楚言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像有人在叫我。”突然激動起來:“是他!”

跳下床,披上外衣,一陣風似地衝出去,解下一匹馬,跳了上去。

圖雅又驚又疑地追出來,口中不住詢問。

“他在叫我。他回來了。”拋下這句話,楚言打馬跑入黑夜。

白音布和兩人被驚醒,急忙與圖雅一起追趕,好在楚言跑出一小段,就停下來傾聽,似在辨認方向。

停停走走,在黑暗中走出快十里地,到了一片荒蕪的樹林。白音布和,甚至圖雅,心裡都開始嘀咕。短短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王妃承受的比任何人都多,她還不能哭不能悲傷,她始終站得筆直,言之有物,冷靜地處理各種事情。沒有人能長時間這樣,尤其她這麼柔弱嬌貴的女人。是的,他們懷疑王妃瘋了。

今夜有風,四人出來得匆忙,衣裳單薄,冷得發抖。

圖雅走上前,握住楚言的手:“王妃,天冷,我們回去吧。明天再讓人來找。”

“不行,必須找到他們。這麼冷的夜,他們會凍死。”

阿依古麗帶著巴拉提和艾孜買提兩家的青壯年男子打著火把找來。

楚言披上阿依古麗帶來的皮襖,指揮男人們散開,仔細尋找:“他們應該就在附近,也許昏過去了。”剛才一定時日朗在喚她,突然聽不見了,讓人擔心。

“有馬嘶聲。我聽見馬嘶聲了。”有人興奮地叫起來。

一堆人朝那個方向尋去:“在這裡,人和馬都在這裡。”

看見來人,黑馬掙扎著站起前腿,後腿卻無論如何站不起來,剛健的身體只剩下嶙峋瘦骨。黑馬旁邊的地上躺著阿格斯冷,懷中緊緊抱著阿格策望日朗。兩人都陷入了昏迷,身上血跡斑斑。

是黑馬把他們兩人從屍骨累累的戰場拖出來。汗血寶馬不善負重,可黑馬馱著兩個人奔行千里,為了隱蔽行蹤,一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晝夜趕路,兩人一馬,體力嚴重透支。眼見到了目的地,黑馬支撐不住,黑夜裡在林中絆了一跤。

阿格斯冷的頭撞在石頭上,暈了過去。腿上的傷勢倒不算重,包紮得很穩妥。

阿格策望日朗身上有多處傷口,又中了一彈,經過這麼多天,傷口仍沒有癒合的跡象,所幸也沒有惡化。

“父親一直昏迷著,偶然醒來,就催著趕路。他說他必須回來見你。”甦醒過來的阿格斯冷說。

“是,他必須回來見我。”楚言安慰兩句,囑咐圖雅幾條注意事項,出門吩咐白音布和兩人好好照顧黑馬,這才轉回自己的房間。

床上的人已經過擦洗上藥,渾身上下過著乾淨的白布,一動不動,氣息微弱,但呼吸著。

楚言用手指沾了涼開水,輕輕潤溼兩片乾裂的嘴唇,一遍遍低聲說:“你是回來了,可不是為了死在我眼前。要這麼死了,你就是懦夫。要是做不到你說過的,保護我一輩子,你還是騙子。”

緊合的雙眼,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嘴唇動了動,微弱地溢位一句:“你真太狠了!”

對上那對含笑的眸子,她笑起來:“娶了這麼狠的女人,腸子都悔青了吧?”

疏勒的農場贈送給巴拉提和艾孜買提兩家人。

兩個傷員一匹累馬略略恢復,一行人就過了烏茲別裡山口,踏出準噶爾邊境。阿格策望日朗和阿格斯冷的生還在先到的那群人裡引起一陣歡騰。

山區的冬季很冷,無法趕路。楚言決定原地修養,趁著機會決定這麼些人的出路。

出於宗教的原因,大部分成人希望留在大乘佛教地區生活。很多男孩都已成為哈爾濟朗的死忠,聽他描述了那所謂的新世界,很想跟著他一起出去見識見識。

尼泊爾的廓爾喀人幾十年前在甘達基河沿岸建立起一個小王國。阿格策望日朗早年曾與現在的國王有一面之緣。廓爾喀人雄心勃勃,渴望著有一天統一尼泊爾。國王盛情歡迎這些攜帶著鉅額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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