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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順理成章地接受一個舞后的保留專案,到桑那部蒸洗衝浪按摩,將這個圈子轉圓呢?俗話說得好,既然紮了鱉血就要扎個痛快,既然做了戲子就要演得活泛,既然淪為表子就要捨得身子……再說當今這種業餘活動都是一個完整的系列,如今的大小官員肥瘦商賈們大多都在享受這個系列,我雖然非官非員非商非賈,但卻也是國家的一介文職人員,是他有求於我而不是我非要吃他喝他,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不喝白不喝喝了不白喝,不玩白不玩玩了不白玩,不洗白不洗洗了不白洗,不按白不按按了不白按……這都是有來有往的交易,我為什麼不將享受這個系列當做是我今後智力輸出腦力勞動的先果,這比那些貪贓枉法以權謀私招搖撞騙只撈錢不辦事的無恥行徑要高尚得多。於是,我就理所當然故作醺然地尾隨肥胖老者和關小姐向十樓挺進——精神上的提升——不,我們實則是乘坐電梯上升的。
歌舞廳很寬敞,四周是墨綠天鵝絨全密封,看不見牆壁;樂隊演奏之處有光亮,其他地方沒光亮,也許是暫不要光亮;地板給人的感覺是玻璃板樣的平展,但卻不打滑,像是磨砂的玻璃;樂隊所演奏的不是先前那種節奏頓錯鼓點明確的舞場音樂,而是節拍曖昧舒緩隨意只適合一步搖的不知名卻又很熟悉的流行歌曲,具備了享受階層所提倡的放任自流輕鬆懈怠的標準。歌舞廳的最優旋轉處卻沒有舞者旋轉,而四周幾個較為黑暗的角落裡卻有鬼魅樣人影在或緩或快地活動,更確切地說是在蠕動。等你的眼睛完全適應了黑暗之後,你就會發現那些蠕動的鬼魅成雙配對,多是些老男少女,他們相擁相抱地在跳著一步搖。老男們的年齡不一定全老,但多數體態臃腫大腹便便,脖頸往往粗短面部往往油光可鑑,腰帶鬆鬆地卡在大腹之下胯骨之上。這些人大多是沒有胯的,肚皮一大胯便消失了。你要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他們的褲子連同腰帶是靠肥闊後背之下那兩瓣並不堅實的屁股託著的,於是那腰帶只好在後部凸起的屁股之上和前面便便的大腹之下鬆鬆垮垮地斜挎著了。這些就是當代一部分富裕男人的基本特徵,他們大多是早年在政策放寬時發了些財,後來沒有染上毒癮,就那麼肥吃飽喝地過來了,於是就形成了那種頗具象徵代表性的體形。當然,具有這種體形的人,也包括一部分經常參與吃喝的各級地方官員。這些地方官員也有自己的苦衷,需要在酒宴上拍板的事情太多,多數都是被請,少數才是請人,他們往往年富力強食慾很好,於是營養過剩脂肪增厚便在所難免,這是人生的樂事也是悲事,他們自己也無可奈何。
歌舞廳裡的陪舞女人無須描繪,她們的共同特徵是年輕漂亮嫵媚多姿,依附性強或者說是黏結度大……物競天爭,適者生存,沒有美麗動人的外殼,掙不到這裡的一席之地;沒有忍辱屈從的黏著力,也征服不了那些腰纏萬貫的舞場男客。當然,也有一部分舞者是出於純粹娛樂或者鍛鍊身體的,不過這部分人往往是成雙結伴進入舞廳,職業舞女對他們中的男者只能是望而卻步不敢輕易走近的,而尋求精神刺激的那些食色男客對他們中的女者也是不敢輕易邀請的。我竟然發現了一位老女子,這是現代城市高檔歌舞廳中的一種較為罕見的現象。其實,這位女子不能算老,最大估計年齡不超過五十歲,穿著打扮一般化,模樣不端莊不漂亮但卻也不算難看。可是,在這種場合作為女人,她已經算是老了。從我們走進舞廳到想要離開舞廳的那段時間裡,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等待著有誰來邀請,然卻一直沒有男人向她投以關注的目光,於是她的眼睛裡就放射出了一種哀怨和憤怒的光芒。大概是出於一種對被冷落女士憐憫的心理,我與關小姐相擁跳了幾曲之後,便向那位怨女走去。在離她一米之處,我很紳士地向她伸出了邀舞之手,我自認為我的舉止是得體的,但卻遭到了她的拒絕。多麼悲哀的女子!你不該走進這種無法體現你人生價值的場合,並且你還要與世風日下的社會現象抗衡!由此,我想起一部小說中的一段話:一些不甘寂寞的中年女人,在中途退出舞廳的時候,往往是心灰意冷的,她們常常會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能驚醒她們自己的話:今後再也不跳舞了!
我們沒有去蒸桑那洗衝浪泡按摩,那個系列剛開始時我想享受,後來我突然就失去那種慾念了。當我與關小姐相擁搖擺在那曲《夫妻雙雙把家還》裡的時候,我突然沒心思跳了,悄聲對著她的耳朵說:我們不應該再到那個地方去浪費時間啦!關小姐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芳軀就不由得一激靈,她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的眼睛說了一句話:一切隨你好了。下面的情節就是我們迫不及待地要擺脫那位肥胖老者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