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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他在北方和關外,已不知做過多少壞事,仗著天生壞主意多,武功又特強,不但青城劍術已窺堂奧,另外還得到十八手長白山震天劍去,這趟劍法威猛無倫,當日和玄均道人打鬥之時,便曾以這十八手震天劍法取得均勢。但剛才卻因身上劍創未愈,加之連日疲累過度,雖曾使出震天劍法,卻適才因力量不足而反得其拙。直到最後救命一劍,仍須使出青城到法,立時讓峨嵋崔氏兄弟認出來。
沈雁飛倒茶之聲過後,便是喝茶之聲。
顧聰面現喜容,想道:“我的蒙汗|藥得自燕山妖狐真傳,無色無味,只須一滴沾唇,便難逃公道。不過這沈雁飛功力深厚,造詣極為驚人,為我平生未曾見過的第一位年輕高手,我且不要託大,稍等一下才進去,就可保無虞。”
只聽房中咕咚一聲,似是有人栽倒地上,顧聰大喜,但剛一邁步,忽見房中燈光驟滅,不由得大吃一驚,想道:“沈雁飛若是昏迷,怎能將燈吹滅。”當下躡足走到門邊,側耳而聽房中大床吱吱作響,一會兒便毫無聲息。
顧聰心中疑雲四起,卻又不敢真個進房檢視究竟,猶豫了好一會,悄悄退回房中安寢,但這個晚上他如何睡得著,直是折騰到天明,才朦朧合著眼。
沈雁飛直到中午才叫他起來,原來他自家也睡到此時才醒。三人到江邊僱了一艘船溯流而上。
此時雖未到三峽天險,但江水湍急,船行甚慢。
三人入坐艙中,顧聰正眼也不望吳小琴一下,沈雁飛冷眼旁觀,漸漸相信顧聰並無橫刀奪愛之意,言語之間神色便好得多了,顧聰曲意承歡,到晚上已談得甚是融洽,沈雁飛大有相逢恨晚之意。
在船上過了一夜,翌晨吳小琴不願坐船,沈雁飛道:“顧聰劍傷未愈,怎能跋涉峻險山路?”
顧聰聽見了,默然裝作未聞,但吳小琴並不放過他,淡淡問道:“顧聰你走不動嗎?”
顧聰只好道:“哪會走不動,其實還是走路暢快些。”
沈雁飛哈哈一笑,道:“她從未要求過什麼,這次依她也好。”
顧聰堆出笑容,爽快地首先上岸。吳小琴向沈雁飛微微一笑,眼睛中射出光彩,容色煥發,顯然對沈雁飛順從她的意思十分快樂,卻把個沈雁飛看得呆了。
她悄悄道:“三個人擠在一塊兒,連說話也覺得彆扭。”
沈雁飛抓住機會,立刻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話?現在他聽不到了。”說著,把頭湊過去,見她含笑不語,便親親她的面頰,鼻中又嗅到那陣古怪的香味。
他道:“你們女人身上總有香味。”說時已跨出船外。
顧聰已打發了船家銀子,故此他一直走上岸去,吳小琴跟上來,勾住他的手臂,就像掛在其上似的走著。
沈雁飛繼續道:“每一個身上的香味都不相同。”
吳小琴玉面微微作色,鬆開手默然而走,到沈雁飛偏頭去瞧她之時,她已回覆冷漠的神色。
他皺眉道:“我最怕看見你這種神態,每次當我看見,心裡就覺得和你宛如隔著千萬重山嶺似的。”
她緘默著,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沈雁飛何等聰明,忽然笑道:“啊,你惱我也得說話呀,別的女人不會像你這個樣子的。”
吳小琴微哼了一聲,仍然不答腔。
沈雁飛看看前面的顧聰,料他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便又笑道:“別的女人總會想辦法把心中不高興的事表露出來。”
她在牙縫裡進出一句話:“你對女人懂得很多嘛!”
沈雁飛道:“不敢,不敢,你終於也說話了,為什麼呢?”
吳小琴明知他後來連提兩次女人怎樣怎樣,意在激她,但沒法子忍得住,故此酸溜溜地說了一句,現在反正開了口,也就無妨破戒。她努力冷靜地想了一下,便嘆口氣道:“你這玩笑開不得,我……唉!”
沈雁飛等了半晌,仍聽不到下文,便催她道:“你怎麼樣?告訴我呀?”
她又把身軀掛在他臂上,兩個人輕鬆地走上斜坡路,看來雖甚悠閒,但速度甚快。
“我想我真的該離開你了,因為你不瞭解我的,即使你能瞭解也將對事情無能為力。”
他聽了顯得有點茫然,搖頭道:“你別跟我打啞談幾,我告訴你,我生平從沒有對任何人真心誠意地愛過,我還以為自己此生永遠會這樣繼續下去……是的,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短促,但我知道你會明白我在內心裡是多麼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