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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久了,原來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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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偉也早瞧見,但心中直為離愁別緒盤踞滿,哪有閒心理會。
她因口渴之故,便在一座路亭暫歐,買碗茶解渴。
那位賣茶的老婆婆,見她直著眼睛看那山巔人影,便道:“姑娘你大概初次來江陵,故此不知那位夫人之事。”這位老婆婆說得十分鄭重,因此怪不得她會稱山上之人為夫人。
“這位沈夫人,在那山頭上已坐了十七年之久。”
“呀?”她嚇一跳,須知地乃修習上乘武功之人,深知面壁之苦,故此聽說有人能夠坐了十七年之久,禁不住大驚小怪起來。
“啊,她當然不是整天坐在那裡,僅是每日黃昏之時,不論冬寒夏熱,風吹雨淋,總在那兒坐到天黑。自從十七年前,她的丈夫出門之後,她便這樣地坐著。”
張明霞腦中轟地一響,便道:“這位夫人何以能夠這般深信她的丈夫。”呆了一陣,轉眸去看傅偉,但見他滿面欽仰感動之色,愣心凝望著那座山上的人影。
茶飲過之後,兩騎併發。張明霞忽然改變初衷,並不立刻北返,原來她想訪到沈夫人的住址,當面問問她一些疑團。
夜色中,沈夫人遲緩地走下山來,只見山腳下一個大漢倚樹坐著,見她下來,雙目灼灼地盯著她,並且跟著她走進江陵城內,她知道這漢子已跟了她數日之久,心中不禁極是疑懼。
那大漢腰懸短刀,神情兇悍,跟著沈夫人回到家裡之後,便匆匆穿出一條巷子,走進一座大屋子裡。
廳中一張圓石桌,坐著三個人,年紀都在五旬上下,六隻眼睛神光閃爍,顯然都是懷有精湛武功之土。書中交代,這三個人全是修羅扇秦宣真的得力臂膀,一個頭頂微禿的矮胖個子乃是瘟太歲穆銘,對面的瘦長個子便是摘星手衛斯,此人天生腳程極快,迅逾駿馬,輕身功夫特佳,故此有摘星手的外號。當中對著廳門那個,面龐狹長,下巴突出,江湖人稱野馬程展。
前說的兩人,乃是秦宣真歸隱七星莊之後,依然效力追隨的得力手下,和留在莊中的猛虎簡二共稱三傑。其實瘟太歲穆銘和摘星手衛斯兩人,比之猛虎簡二,不論在武功造詣抑是閱歷見識,全都高出一籌。
至於這野馬程展,名氣更在穆衛兩人之上,早年也曾心服秦宣的武功智謀而在麾下奔走效力,及至秦宣真洗手之後,便獨來獨往,橫行三湘—帶,此人至今孤然一身,行蹤飄忽不定,然而作惡甚多,終使俠義道中人看不過眼,衡山派首先揚言要懲治地。程展心知勢孤力薄,惹不起這個武林宗流,便一直北上,恰好遇到瘟太歲穆銘,便留在江陵。
且說那個大漢進得廳中,躬身施扎,道:“點子已經回來。”
瘟太歲穆銘一揮手,道:“知道了,你且退下。”
三人又繼續早先話題,摘星手衛斯道:“咱們都未見識過他的本事,不知實在如何?小弟我真想見識一下。”
野馬程展微微一笑,道:“依我看來,他的本領絕對錯不了,說實在話,我對莊主一身武功委實心服口服。兩位想來應還記得十餘年前攔截生判官沈鑑一役,任主功力的是強絕一時,我若要和那姓沈的走上百來招不敗,已非易事。”
衛斯哈哈一笑,道:“小弟不過好奇而已,自古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以莊主那一身本事,他還弱得了嗎?想想也不怪在主會令我們暫勿露出破綻,須候他親自趕來。穆兄你若見識過那石山牧童趙仰高的本事,真會疑心莊主怎能擊斃那廝。”
瘟太歲穆銘臉上橫肉一顫,道:“那麼咱們就是這樣決定,衛老弟你擄了那女人之後,兼程北上,我和程大哥留在此地,必要時兩人合力不讓他逃走,好讓莊主及時趕到。至於青城強敵,大概暫時顧不到咱們,其實前兩日那叛徒顧聰溜走時,我已知道,還設法讓他方便逃走呢,哈,哈……”
衛斯大聲招呼一聲,一個漢子走進廳來,他把一枚紙卷交給那漢子。
片刻工夫,一隻全身雪白的信鴿,展拍健翎,沖天飛去,這頭信鴿翌日已到了襄陽。它飛入一所近郊大庭院中,一個漢子摘下紙卷,便匆匆上呈,經過兩個人傳遞,才到達襄陽的秦宣真手中。
這位嚴肅的中年人,身上一領薄薄的白色長衫,在廊下微風中飄飄飛揚。
秦玉嬌剛好出來,便走過去。
秦宣真看完那枚紙卷,頷首道:“今晚三更起程,明日午間便可到達江陵。”
她囁嚅了一下,終於大膽地問道:“雁飛可在江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