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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徵道:“你不是沈伯父?”
“不,不,我不是早對你說過,我不是姓沈的。”原是他認得馮徵的聲音。
馮徵想道:“往昔我因事不關己,懶得追問,便認定他是神經錯亂。但如今卻非問清楚不可。”
沈雁飛已不悅地哼一聲,差點沒叫出膿包兩個字。
“那麼你姓什麼?”
馮徵威嚴地問道:“是什麼地方人氏?緣何來到此處?”
沈雁飛見到父親不住顫抖,心中極不舒服,猛然一跺腳,躍開一旁。
“我……我……”
他一抬頭,不見了沈雁飛,便立刻低聲道:“我姓吳,人家都叫我老五,乃是郾城人氏,但求你老發發善心,讓我如今就走,我……我自己會尋路回去……”
馮徵聽他言語清楚條理,便判斷出他絕不會神經錯亂,忖道:“也許是七星座認為二弟必會來此,便故意搬走沈伯父,換了這廝。”
於是便不想究問他怎會被七星莊擄來,但為要再次肯定他不是神經錯亂,便道:一放走你也使得,但我要你回答一個問題,回答出來,你即管走。”
吳老五立刻改坐為跪,連聲謝恩,並且伸長頸脖等他的問題。
“有兩人各飼一馬,一日閒談時忽作奇想,要賭賽馬跑得擔,於是各請一位騎師,聲言馬慢到終點者勝。比賽開始後,兩馬由慢步而終於不動,互相僵持。朋友來觀賽者,一人想出一法,便告知兩騎師。兩騎師聽從他的方法,立刻互相策馬拼命飛馳,我今問你,那人教兩騎師之法為何?”
吳老五眼睛都聽得大了,問道:“真的他們都拼命飛馳?”馮徵點頭道:“當然是真的,而且還拼命鞭打哩。”
“啊,是了,他們互相鞭打對方的馬。”
馮徵搖搖頭。
“我知道了,那人哄騙他們說,現在改為賭快,先到終點者贏。”
黑暗中但見光禿禿的頭顱直搖,吳老五皺眉經額,抓耳撓腮,想了許久,忽然跳起來道:“我想到了,他們都往相反的方向飛馳,誰高得越遠,誰就等於慢到。”
馮徵道:“放屁,那些觀賽評判的人豈不跟著累死了麼!”
“小的……實在想不出來。……”
吳老五驚慌地左顧右盼,這一會兒工夫過去,他唯恐沈雁飛會回來,那時節,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馮徵哈哈一笑,道:“好吧,你一點兒也沒有癲狂,快走,但小心別教人在中途截回。”
吳老五狂喜地叩個頭,起來發腳便跑。
一條黑影飛墜下來,正是沈雁飛,他問道:“大哥你笑什麼?他呢?”
“那廝不是沈伯父,我已問明瞭,叫做什麼吳老五。”
沈雁飛哼了一聲,道:“是他麼?”
心中忽然痛如刀絞,原來他驀地由吳老五身上,聯想到美麗可人的吳小琴,當下嘆口氣道:“好吧,由他滾蛋逃生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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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七八丈外有人哎呀一叫,沈雁飛猛然一頓腳,飛縱過去,只見吳老五栽倒地上,手中抓住那面金絲網。
沈雁飛冷笑一聲,頓腳飛回來,道:“那廝逃得性命還不心足,看見地上留下的金線網,便想拾了逃走,哪知範北江的東西,豈是隨便動得的。呀,大哥,你怎樣了?”
只見馮徵一雙眼睛在黑夜中射出光芒,答道:“二弟,為兄也許性命有救。”
沈雁飛大喜道:“大哥此話可是當真?”
“我怎會騙你?但仍得辛苦你哩,咳,幸而放那吳老五逃生,否則便不會發現那面金絲網。”
“大哥是好心得到好報,說起來都是我的粗心,沒有告訴你。”
“咱們兄弟別提這個,你趕快去用樹枝把那面金線網弄過來。”
沈雁飛應了一聲,飛躍過去,他圖個省事,從修羅肩上發出一股陰氣,便捲過來。
“這東西毒得緊哩,大哥。”
馮徵見他有這等神奇功力,大為讚賞。
他並不怕網上之毒,一把拿過來,掀開衣服,裹在胸腹之間,道:“古人所謂以毒攻毒,我現在用的便是這個辦法,天下間毒物大都互相剋制,也有互不相下的,碰上了便會同歸於盡,如今便是用的同歸於盡的法子,可是我仍須得到本門解毒靈丹才能徹底恢復,而目前更須覓地靜養,以期先行練好本身功力,因為我被範北江打了一掌,震傷內臟。”
沈雁飛過:“那就好了,我立刻動身往嶺南,替你取回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