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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之下,又活了一回。
他藉著那肥壯將軍的話頭,很快了解自己先前於他人眼中,是個怎樣狀態——在諸黃巾眼裡,他害了一場大病,此時本該臥病不起。大家對他忽然"病癒"出來走動,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如今這一支黃巾軍中,應是眼前的肥將軍當家做主。
肥將軍被張角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他反手攙住了瘦得皮包骨頭,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之吹倒的天公將軍-張角,又與張角、蘇午說道:「稟報渠帥,稟報道魁,我名作"褚燕",常山真定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渠帥,道魁,請隨我到營帳中,小將把前事一一與您分說清楚。」
褚燕雖是在回應張角之問,但亦兼顧了蘇午。
他對於蘇午,更有三分未知原因的敬畏,是以對蘇午處處重視,不敢有絲毫忽略——反觀周遭黃巾流民,先前只是聚攏在張角周圍,七嘴八舌地向張角詢問種種問題,根本不在意張角身旁的蘇午,視蘇午若無物。
兩方迥然不同的反應,已令蘇午洞知,自己前身雖為"太平道魁",但這個太平道魁的身份,應當只有黃巾軍中各路首領骨幹知悉,至於普通黃巾軍士,雖知太平道魁之名,但也不曾有幾人真正當面見過。
張角稱蘇午前身為兄長,他們亦曾並肩作戰。
從張角之處,或能瞭解前身更多故事。
褚燕引著蘇午、張角一眾去了營帳之中,他迎蘇午、張角於主位,而後將張角大病之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蒼天失其道,九州共擊之。
自蒼天引天河之水倒灌九州,致使九州諸地,災禍頻起,厲詭紛紛以後,道魁為解天河之患,乘通天大河泅渡天河源流,一時訊息全無。
而後"天之號令"大肆搜殺天下義士,渠帥因與"天之號令"相鬥,身患大病,此後一病不起。
至道魁失蹤,渠帥大病以後,地公將軍、人公將軍引兵與天下詭帥爭鬥,兵敗身亡,黃巾軍就此徹底分作大小百餘支,分散天下各地。
漢中之地,即有名"張修"者,創五斗米道,以五斗米治天下詭病災患,網羅教眾無數,虎踞巴蜀之地,此後又有名"張魯"者,並張修之兵,取張修而代之,改良五斗米道。
因張修掌握"故始巫道",創立五斗米道亦多發揚巫法,此時五斗米道法,可以鬥米困縛厲詭,引蒼天厲詭而為己用,而張修役使之詭,足足百千之多,是以世稱其為"鬼巫"、"鬼師"。
張
修之後,有名"張魯"者,領五斗米道一支傳播於巴郡蜀地,其稱祖父"張道陵"傳有"太上玄元"親授三天正法,因而將三天正法與五斗米巫道相結合,果然神通廣大,使蜀郡之詭望風披靡。
自此後,張魯於蜀郡被尊稱為"師君"、"系師",以此別於張道陵"祖天師"之稱。
其後,張魯、張修同道匯合,張修不知所蹤,張魯兼併天下五斗米道教眾,改"五斗米道"為"天師道",使故始巫道與"三天正法"融合,主尊"原天三清大神"。
至於今時,天師道已然歸附於蒼天,獲得了絕大利益。
而我們太平道日漸式微,至今已少有人知了。
現今天下之間廣有傳言:天師道系師"張魯"之子"張盛",自言醒覺宿慧,實系祖天師張道陵一個念頭轉世下生,其欲效仿祖天師祭獻八部鬼帥、六天故鬼以開天門故事,乃征討四方之賊,獻於蒼天宗廟之中,使"原天三清大神"顯真降世。
而張盛欲獻四方之賊中,即有東方黃巾賊。」
說到這裡,褚燕頓了頓,他神色沉重,看向蘇午、張角,接著道:「天師道算出渠帥久病,被我藏身棺木之中,帶至趙地"黑山"之中藏匿躲避,張盛主動向張魯請纓,領兵數度征討黃巾黑山軍,將我部從黑山一路逼壓至通天河區域……我們糧草輜重盡拋,雖也躲過了張盛一時侵凌,但也終至彈盡糧絕之時……
但張盛緊咬不放,今在通天河流域,黑山軍探子又一次發現了天師道的小股教眾……」
忽然,褚燕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蘇午、張角面前,滿面羞慚、痛哭出聲道:「為全黑山軍上下性命,為太平道延續一支香火,末將迫不得已之下,本打算以封藏渠帥的棺槨為禮,獻給天師道。
未有想到,渠帥會在這時大病忽愈,道魁更自天河源頭脫離……請道魁、渠帥殺我,以定軍心!」
褚燕把話說完,便向蘇午、張角撲通撲通磕起頭來。
蘇午、張角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