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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二人,相比於外邊的人山人海,雪桑大殿的人倒有些少,大多是朝中的幾位股肱大臣還有生前貼身伺候鳳久瀾的下人。
“王上。”
雲輕痕看到弦月,開始有些意外,看到她身後的蘭裔軒,頓時明白。
“哥哥,我回來看你了。”
紫金棺木已經合上,弦月伸手輕輕撫摸著那雕鏤精緻的花紋,那般小心溫柔的動作,彷彿那個人就是他們的殿下,他們王上最摯愛的兄長。
“你怎麼就忍心離開我呢?”
弦月圍繞著石棺轉了一圈,渾身的力氣被抽空,頹然倒在地上。
“王上。”
雲輕痕想要上前,被蘭裔軒制止:“由著她吧。”
如果這些都不讓她做的話,她心裡壓抑了這麼久的痛苦,該如何去發洩才好?
弦月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頭頂的石棺:“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犧牲了那麼多的人,好像也失去了意義,真的沒有丁點的意義,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一給個孤零零的。”
“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弦月坐在地上,不停的重複著最後一句話,蘭裔軒站在她身旁蹲下,靜靜的,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那石棺發呆。
我們兩個,她選擇的一直是你。
你走了,她還有我,可她卻覺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心裡的痛,她心裡傷,就只有你能彌補。
“王上,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白壽上前,跪在弦月的身後,哭著勸道。
“還請王上節哀。”
其餘的人也跟著叩頭附和,這並非奉承迎合,而是出自真心。
王上少年英才,比起鳳國的開國之君,便是有過之而不及,現在朝堂平和,百姓安居樂業,多虧了王上,不然的話,他們必定和燕楚等國一樣,顛沛流離。
“白大人。”
弦月轉過身,跪在白壽跟前:“我對不住你。”
白壽如何能不知道弦月所指的事情,追風谷一戰,他已有耳聞。
“微臣惶恐。”
白壽的聲音哽咽的厲害,老淚縱橫:“娉婷身為臣子,理當為王上盡忠,王上切莫自責,那是她的福氣。”
白家英烈,娉婷此舉,沒有辱沒白家,就是可惜了,他這般乖巧聰慧的孫女,不過他是驕傲的,他的孫女,巾幗不讓鬚眉。
人生自古誰能無死,死得其所,便不枉人世一遭。
“輕痕,將石棺開啟。”
“王上。”
雲輕痕跪在弦月跟前,猶豫躊躇,十分為難。
“我自己來。”
弦月起身,身子卻被雲輕痕抱住:“王上,請恕屬下犯上之罪,殿下生前再三叮囑,不能讓王上瞧見他最後的模樣,也毋須王上送他最後一程。”
“月兒,逝者已逝,既是你哥哥的意思,就不要讓雲統領為難了。”
鳳久瀾那個模樣,弦月看了只會更加難受罷了。
弦月看著蘭裔軒,緊緊扣著石棺的雙手,一點點慢慢鬆開。
“這是娉婷姐姐最後留下的,你讓哥哥拿著,黃泉路上,他們兩個也好做個伴。”
弦月取出白娉婷最後留下的玉佩和纏繞著髮絲的金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們生前因為我不能在一起,現在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雲輕痕小心接過,一一應下。
“把信陽殿的那些宮女都放了吧,哥哥他善良仁厚,一定不想牽連無辜,有娉婷姐姐一個人就足夠了。即日起,白家的長女就是我們鳳國的太子妃,這件事情就麻煩白大人了。”
白壽聞言,喜極而泣,三呼萬歲叩謝聖恩。
“她是個痴人,想了一輩子,唸了一輩子,死後終於能如願了,微臣替娉婷叩謝聖恩。”
弦月點了點頭,是個痴人,要是她還活著,知道哥哥離開,必定會生死相隨的吧。
生不能一起,死後同穴,也算了了她畢生心願。
“既然是哥哥的意思,我自然不能忤逆的,輕痕,這裡就交給你了。”
轉身離開的背影,孤傲而又決絕。
這是她生命中最最親近的人,她卻一如從前沒有回頭,靈魂已經從身體抽離,機械而又麻木。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心,因為疼痛,就和血液一樣,已經成為了她宣告中分隔不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