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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腳傷,大病初癒不久的陸明玉又在床上躺了三天,本來第三天早上下地走路已經沒問題了,陸嶸為了慎重起見,非要女兒多躺一天,陸明玉撒嬌說躺著沒意思,陸嶸就坐在床邊,陪女兒說了一天的話……
陸明玉活了兩輩子,非要聊天的話,還是有很多話可說的,故這一天過得感覺還挺快的。
傍晚夫妻倆陪女兒用過晚飯,再看著女兒躺好,蕭氏先站了起來。
陸嶸依然端坐在女兒床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蕭氏疑惑。陸明玉還沒困呢,見此重新坐起來,好奇道:“爹爹是不是還有話跟我說?”
陸嶸抿抿唇,對著女兒的方向緩緩而鄭重道:“阿暖,明天你便替爹爹治眼睛吧,有用最好,無用我也可早點安心。”
如果女兒沒有出事,陸嶸可以等到月底,等月底那位陳姑娘來了,證實女兒所言非夢他再開始治眼,但現在,陸嶸不想再等了,不想女兒再出事,他連看都看不見,不想女兒脖子上多了一道需要半月才能消掉的疤痕,他只能摸,不能看。
陸明玉看向母親,父親為何突然心急起來,連幾天都不能等,她相信母親也明白。葛神醫傳授給她的那套針灸之法要用到九針,其中八針在頭上,陸明玉剛學扎穴時用的是假人,那也不太敢刺,是葛神醫捏著她手指先在丫鬟攬月手臂一處穴位試了下,陸明玉才迅速適應下來。但父親在她心裡的分量不一樣,陸明玉雖然有八成把握她的確活過另一世,可私心裡,她還是希望有十足信心後再出手。
提前也可,但必須父母都同意,陸明玉不敢擅自答應。
蕭氏看著丈夫,想到的卻是丈夫在安國寺裡的一摔,當時她心急女兒沒有分心丈夫,事後回想丈夫的無助與狼狽,蕭氏只會比丈夫更難受,那麼敏感好面子的人,想救女兒卻出了醜……
“那就明天開始。”蕭氏走到丈夫身邊,一手搭在了丈夫肩膀上。
她的手並沒有多少分量,陸嶸卻感受到了妻子的支援與鼓勵,他微微一笑,終於站了起來,笑著哄女兒,“阿暖早點睡,我跟你娘先走了。”
陸明玉乖乖地嗯了聲,目送父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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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秋月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後面蕭氏挽著陸嶸手臂,配合他的步伐慢慢走。
“為何挽著我?”陸嶸忽然低聲問,俊臉偏向妻子。夫妻多年,最恩愛的時候妻子也沒有挽著他走過,最多兩人牽著手。
蕭氏看看他,輕聲打趣道:“現在不挽著,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沒理由了。”
她有怨他的地方,甚至動過一輩子就與他相敬如賓地過,但蕭氏不會否認她對陸嶸有情,陸嶸不肯退步求和,她會把那份情壓在心底,直到它自己淡了薄了,陸嶸主動求和,又那麼在意她的女兒,蕭氏自然也會心疼他。
賞罰分明,在夫妻相處上同樣適用。
“就算眼睛好了,你也可以挽著我。”陸嶸捏了捏妻子柔若無骨的手,柔聲道,“只有你我的時候,你想挽多久就挽多久。”他喜歡她對他好,而且挽著他與扶著他不一樣,扶是照顧,挽是依賴,更是親暱。
“做夢吧。”他居然也會說這種直白的情話,越是聽的少,忽然聽到就越招架不住,蕭氏低低嗔了一句,作勢要把手收回來。陸嶸用力夾住她,不讓她走,蕭氏其實也喜歡這樣,回到前院,快進去了,瞧見墨竹候在院中的身影,蕭氏才低聲道:“放開吧,叫丫鬟看見不妥。”
陸嶸不放,不甚在意地道:“想看早就看到了。”
以為妻子說的是走在前面的秋月。
蕭氏委婉地提醒他,“那不是還有別的丫鬟嗎?”
陸嶸依然不在乎,“不怕秋月看,難道還怕別人?”換個時候,他不會如此放縱自己,但今晚不一樣。
男人再三堅持,蕭氏也就不管了,繼續與丈夫說話。
“三爺,夫人。”墨竹小步走過來,屈膝行禮。
蕭氏見丈夫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道:“早些睡吧。”說完夫妻倆繼續往她那邊走。她是堂堂夫人,從未想過也不會放低身份與墨竹“耀武揚威”,秋月就不一樣了,從墨竹身邊經過時微不可聞的哼了聲。
墨竹垂眸斂目,面無表情,只在三人快繞過走廊了,她才慢慢抬起頭,複雜地望著蕭氏挽著男人的動作。她剛來伺候三爺時,三爺尚且年幼,加上剛剛失明,還不習慣黑暗,走路時常會撞到東西或絆倒,她急著衝上去要扶他,每一次都會被三爺厲聲喝退,根本不肯讓她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