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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
光天化日下遮遮掩掩,絕非善類。
再怕,也知道此時不能驚慌,那人離自己太近,若他心存歹念衝出來,哥哥救援不及。
傅容攥緊手,繼續敲幾下,跟著嘟起嘴,扭頭朝傅宸抱怨:“哥哥,我胳膊酸,沒力氣了!”
傅宸就料到她會這樣,朝她招手道:“過來吧,我幫你打,怕被砸你就在旁邊看著。”
“哥哥真好!”傅容甜甜地誇道,一手拿竹竿,一手去拎竹籃,自始至終沒往那邊看,彷彿不知道那裡藏了一個人,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她心裡的害怕。
兄妹倆相距有百十來步,傅容一步一步地數,臉上是滿足的笑,心裡卻怨哥哥為何不過來接她,怨完又明白哥哥是無辜的,都怪她自己不老實,非要走出那麼遠。
傅容怕極了。
她受過那麼多委屈,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未知的危險。
眼睛看著前面,心警惕恐慌地提防身後,全神戒備,只要那裡傳來一點響動,她便扔了東西往哥哥那邊跑,哥哥武藝好,一定能打過那個賊人。
眼看距離哥哥只有二十幾步了,安全基本無虞,傅容心思又活泛起來,是該繼續摘棗然後與哥哥若無其事地離開,還是馬上告訴哥哥去抓對方?猶豫之際,前面傅宸身後的草叢突然動了動,傅容心跳一窒,剛要提醒哥哥躲開,傅宸身體一僵,眼裡還帶著茫然,身子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兩聲悶響,傅容手裡的東西同時落地。
雙腿發軟,淚流滿面。
哥哥死了嗎?
“哥哥……”
“傅姑娘,令兄只是中了我的安神針,暫時暈了過去,半個時辰便會甦醒,還請傅姑娘不要聲張,否則許某隻能繼續作惡,殺人滅口。”
傅容一聲“悲愴”的哥哥還沒喊出口,就被草叢裡迅速現身的男人逼了回去。
大悲大喜之後,是大驚。
傅容徹底懵了,不知該哭該笑該疑,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一身灰衣卻丰神俊朗的男子步步逼近。
她認得他,徐晉的貼身侍衛,姓許名嘉,傳言功夫了得,能飛簷走壁。
他怎麼在這裡?
哥哥真的沒事嗎?
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哥哥,傅容眼裡頓住的淚水還是掉了下去,捂著嘴跑向哥哥。管他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她都得先確認哥哥沒事,否則她寧可拼命也要喊父親帶人過來為哥哥報仇!
小姑娘淚落如梨花帶雨,身姿踉踉蹌蹌似無根浮萍急著靠岸,許嘉心虛退到一旁,默默等傅容確認。唉,要是傅家住在京城多好,王爺隨時都可以提親,眼下傅家在冀州,王爺冒然求娶,不說太子等人,就是皇上也得納悶王爺此舉有什麼深意,畢竟王爺來信都都是微服來的,無人知曉,所以王爺為了接近美人,只能折騰點理由。
傅宸氣色紅潤,呼吸綿長,脈搏穩健。
傅容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伏在哥哥胸前哭,後怕之極。
“傅姑娘,我家主子請你過去一趟。”
“你家主子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姓傅?”傅容趴在哥哥身上不想起來。他家主子,他家主子不就是徐晉嗎?憑什麼他欺負完人還想隨心使喚她?
“四月裡我們曾在傅家莊上借宿,我家主子欣賞令兄豪爽,故甘冒洩露行蹤之險沒有取令兄性命。傅姑娘還是收拾收拾過去吧,我家主子耐性並不好。”
“他在哪兒?”傅容摸出帕子擦淚,平復後看一眼安睡般的哥哥,識趣地站了起來。
憑徐晉是王爺,人家就可以為所欲為。
許嘉笑了笑:“主子在哪兒,姑娘明明看見了不是嗎?請姑娘過去,我暫且帶令兄去另一處隱秘之地,等我家王……主子問完話,姑娘便可與令兄團聚。”因為失言,臉上笑容沒了,低頭掩飾。
傅容假裝沒留意到他的改口,朝前去了。
快走到那處草叢,傅容回頭,對面已經沒了許嘉與哥哥的身影,連她掉落的竹竿竹籃都不見了。
難怪能入徐晉的眼,果然心細如髮。
理理衣裙,傅容冷著臉走向草叢。
“此處地勢低,傅姑娘從一側繞過來比較穩妥。”
低低的聲音,語氣輕鬆的像閒聊。
傅容看看腳下,似乎是處窪地,如果不是她靠得太近,或是徐晉大爺般坐著而非趴著,剛剛她是不可能瞧見他的。
不愧是王爺啊,藏身都氣勢十足,不肯狼狽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