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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一個個器宇軒昂,氣魄不凡。李承訓只識別其中四人,分別是鄭公魏徵、譙公柴紹、鄂公尉遲敬德與胡公秦叔寶,還有二人他依稀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一位是坐在大臣首位,地位尊崇,貌態謙和,他猜測此人必是那位英冠人傑的趙國公長孫無忌。另一位位次靠後,卻是生得膀大腰圓,長眉長鬚,說話若洪鐘,還伴著爽朗大笑,李承訓猜測在大唐猛將中有此氣勢者,當屬盧公程知節。至於其他諸位,他便不認得了。
再看左側列席,清一色的外國人,個個都是奇裝異服,生得也是天南海北不重樣,但其中有兩夥人引起了李承訓的興趣。
一個便是左列之首,有一位身穿胡服的槁瘦老人,不與任何人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酒,一碗接一碗,恨不得眾人獨醒他獨醉。看他樣子原本也應是雄偉壯碩的,或許是因為年老,或許是因為鬱鬱寡歡,使他脫了相,但他的骨頭架子還在,因此顯得異常淒涼。
另一夥便是左列之末,有兩個衣衫破爛之人,看裝束,當是倭國人。說他們衣衫破爛,並非是那種四處漏洞,或打著補丁的,而是說他們的衣服都是最低階的麻布粗料,這種布料即便在民間,也都是無人穿著的,不僅難看,穿在身上也不舒服,而如今卻出現在宮廷宴會中,就不得不引人側目了。
李承訓在場邊上越看越覺得有趣,右列諸位正襟危坐,一臉的嚴肅,即便說話也是交頭接耳。而左列之人,卻個個是掄臂挽袖,表情豐富,說話雜七雜八,急緩不同。這就像冰與火,不知碰撞起來,會如何?
他突然想起來了,史載貞觀七年的時候,李世民曾在年末的時候搞了個宴會,邀請在京的各國使節,或者在京任職的各藩國官員,“難道,自己有幸參加的是這場盛宴?”
思考間,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緩步坐在末席,恰好是那兩位留著丹仁鬍鬚的倭人身旁。
“你,你,怎麼坐在這裡!”其中一個小瘦子,半仰著頭,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很明顯,這兩個人是日本人,李承訓並不喜歡日本人,所以懶得理他們,便沒有搭話。不過,他坐在這裡是經過考慮的,目前以他的身份豈能與右列朝廷重臣同席?即便是坐在左側這些番人堆裡,也只有排在末席的份兒。
那日本瘦子見李承訓不搭理他,便也不再多話。在泱泱大唐,他們被大唐臣民輕視慣了,也都習以為常。
又等了一會兒,殿外終於響起迪公公那標誌性的公鴨嗓子,“太上皇、皇帝陛下駕到!”
“李淵!”李承訓心中暗付,果見李世民手扶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緩步而進。
在座諸位紛紛起身跪倒,山呼:“太上皇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眾卿平身!”李世民把李淵引至右席寶座,中國古代以右為尊,而他卻並未落座,回身端起來案前的酒杯,早有侍女上前斟滿了美酒。
“大唐能有今日威嚴,首推太上皇的開創之功,朕也是他老人家教誨之下,方得今日之成就。因此,今日飲宴,包括朕在內,咱們都聽從太上皇的安排,眾位愛卿以為如何啊?”李世民笑容可掬,卻是威嚴不減。
“臣遵旨!”底下齊聲山呼。
“好,下面請父皇宣旨開宴!”李世民的話語簡短有力,而後便回身引著李淵站起。
李淵身體尚可,但是兒子表現孝順姿態,則必須要好好配合。他踏前一步,調整一下思緒,畢竟他七年幽居,很久沒有在這種場合發號施令了。
“將近年關,我中原之大節,皇帝陛下勞汝等背井離鄉之苦,特在帝都宮廷設宴,好酒好肉,望汝等盡情歡樂,不醉不歸。我只一說一件,便是希望大家不要拘束,今日宴席無分族種,無視尊卑,開懷暢飲!”
簡短明瞭的開幕致辭,惹得底下一片歡騰,而這歡呼之聲多來自左列,右側大臣則一個個皺眉搖頭。
李承訓心中暗笑:那些老腐儒,恐怕心中正憤憤不平這些胡**聲喧譁,是對皇帝的大不敬吧,或許他們根本就反對宴請這些胡番,覺得有失顏面,只是皇帝有命不得不從。
他抬眼向李世民望去,見他一臉笑容,眸中一片清亮,不禁暗佩他的胸襟,可心中卻多少有些恨意,但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的生死在人家手心攥著呢?成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正思付間,他見李世民伏在李淵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隨即便見到李淵的目光向自己看來。對這位老人,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從長樂公主口中,得知老人家沒少為他費心,況且,此人也是他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