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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
徐言娘仍舊說不出話,她胸口起伏著,喉裡發出粗重的喘氣聲,眼眶卻漸漸紅了。
枯瘦冰涼的手撫上俞眉遠的臉頰,留戀地在她臉上摸索著,從她的眉骨一路撫下,俞眉遠眼中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傾瀉而下。
年幼喪母,這世上真心待她之人又少,俞眉遠一直都念著這個在她記憶裡面目模糊的母親。
好不容易重生,叫她見到母親,怎奈又即將面臨訣別。
她如何甘心,又如何捨得?
徐言娘指尖從她眼底拭過,惹得俞眉遠啜泣地叫了句“娘”,可還沒等她說出下一句話,徐言娘卻驟然間推開她,撲到了榻邊。
“娘,你找什麼?”俞眉遠又驚又惑。
榻邊堆放著一疊紙稿書藉,俞眉遠記起自己進來之前,母親正在焚燒書稿,想來這些都是她要燒燬的東西。
徐言娘伸手將這疊書稿拔亂,在其中亂翻起來。
俞眉遠不知她要找何物,便只能跪在她背後,替她拍著背,以減輕她的痛苦。
很快地,徐言娘在書稿中翻出本泛黃的舊書捧到手中。
《五音律》?
俞眉遠瞥見了書名。
那是本音律的入門書,除了被翻得有些殘舊外,並無特別,但徐言娘捧在手中時卻顯得猶豫並且激動。
“娘,這書怎麼了?”俞眉遠不解。
徐言娘盯著那書許久,似乎下了決心般將書一攥,眼眸望向床前桌面。
圓桌上擺著魚嘴陶壺與蓮花杯。
“娘可是要喝水?”俞眉遠一邊問著,一邊利索地跳下床。
徐言娘說不了話,只能點頭。
俞眉遠很快倒好水送到床前,正要喂她,豈料徐言娘卻將手伸入杯中。
紅痕如絮,在水中綻開。
徐言孃的指尖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深痕,殷紅的血湧出,化入水裡。
“娘?!”俞眉遠驚叫道。
徐言娘不理她,只奪過那杯水,均勻地沷在了《五音律》上。
殘舊的古書被這水一泡竟漸漸褪去原來的模樣,封面的墨色粗字轉作另外三個字——
《歸海經》。
俞眉遠心頭一動,只覺得這書名有些耳熟,但她一時間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徐言娘將書塞進俞眉遠懷裡,又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了一枚玉石來塞進她手心。
那玉石瑩潤通透,鴿蛋大小,不知是何品種,入手還帶著暖度。
俞眉遠對這玉石有些印象。上一世母親臨終前也曾將玉石交給她,可就在母親離世之後,俞府來了幾個老媽媽接她回京,她們嫌棄這宅子裡的東西贓破,不讓她帶一針一線回京,連她身上的飾物都搶去。
後來她才知道刁奴欺主,這些人欺她年幼,周氏只有一個人又照應不過來,她們就昧下她的東西,她連母親的最後一件遺物都沒留住。
當真可恨。
如今看來,母親當時未將這本書交到她手上,也是算準了她一個六歲孩子守不住這東西,反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才想要焚燬。
俞眉遠正胡亂想著,那廂徐言娘已經將床頭銅雀燈座上的羊皮燈罩取下,屋裡的光芒搖曳著,她顫巍巍地捧著燈座,另一手託著俞眉遠的小手,指引著俞眉遠將玉石放在了燭火之後。
豆大的火苗射出的光芒透過那枚玉石後,在佈滿陰影的牆上打出了一幅畫。
俞眉遠全身一滯,不敢置信地盯著牆上的畫。
那是幅地圖。
徐言娘並沒給她多看的時間,很快就放下燈座。
“遠……”她氣息越來越急促,連俞眉遠的乳名都叫不全,“書……背下……燒了。石頭……皇陵……地圖……”
勉為其難說了幾個字,她忽“哇”一聲噴出大口鮮血,盡數灑在了被上。
“娘!”俞眉遠驚得大叫出聲,再顧不上其他。
“出什麼事了?夫人!”周氏聽到動靜,推門而入,“大夫來了,快讓大夫看看。”
徐言娘將俞眉遠的手掌合攏,掩去那枚玉石。
她來不及再交代更多,本以為毀掉這些東西,便能讓女兒遠離是非,可俞眉遠那幾句話改變了她的心意。
要來的始終會來,如果那些人不願放過,那不如讓她多點倚仗。
匆促的腳步聲響起,幾道人影邁入房中。徐言娘餘力用盡,雙眼一閉,人直挺挺躺到床上,衣襟上斑斑點點全是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