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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的蕭索之意,俞眉遠怔然失神。佳餚雖美,腹中雖鳴,可她忽然沒了胃口。
“一個人喝酒太悶,我陪你。”她按住他的手,從他手裡拿走酒罈,給自己斟滿一杯。
“先乾為敬。”她舉杯,謝語休言,她只藏於心間。
霍錚沒有阻止她,只看她滿飲此杯,透亮的酒液染在唇間,被她以手背拭去。
烈酒催心。
俞眉遠只覺火燒的燙意侵入心懷,席捲所有,眼底只有眼前男人沉默的笑,無端起了愁思。
她還要再倒酒,酒卻被他拿走。
“喝一杯就是了,你酒量不行,再喝會醉。”霍錚把酒放到一邊,親自替她與長寧佈菜。
他揀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俞眉遠便想,這人真是怪,怎能將她的喜好摸得如此透?倒像是認識了許久一般。
這夜霍錚的話很少,菜也吃得少,酒卻一杯接著一杯,不曾停過。
直至她要歸去,他起身相送之時,方覺自己已有了醉意。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醉過。
如今,竟是醉了。
又一場離別在即。
……
翌日,俞眉遠隨眾人出宮。
馬車緩緩行在兆京的石板路上,天色初開,一切還裹著未醒之意,整條街巷似睡眼惺忪的長蛇,正緩慢地熱鬧起來。
雖說起得早,俞眉遠了無睡意,坐在車裡瞅著窗外景緻出神。
馬車行到菜場口,窗邊忽然出現一個人的臉。
四十來歲的男人,面色黝黑,皺紋遍生。
俞眉遠回神,她不認識這人。
“四姑娘!”他跟在馬車旁邊跑著,喘道,“我是替府上提供蔬菜的劉鵬,這一年多來多謝俞大姑娘照顧,才讓我一家老小有了嚼頭。昨天大姑娘趁夜遣人過來,吩咐我今晨在這裡守著姑娘。大姑娘交代,讓四姑娘千萬別回府。”
“出了何事?”俞眉遠神色一斂。
“我不知,她沒說,只讓四姑娘切莫回府。”劉鵬的速度有些跟不上馬上,漸漸就落後,從窗邊消失。
俞眉遠聞言思忖,俞府到底出了什麼事,竟能讓俞眉初費這麼大的周折,找外人幫忙給她傳信?可她不回俞府,還能去哪裡?
還沒想出個結果,前頭便傳來車伕“籲”地一聲。馬車突然停了。
“奴婢奉老太太之命,前來迎四姑娘回府。”
是桑南的聲音。
俞眉遠看了眼窗外,他們才走到菜場口,離俞府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老太太這是怕她跑了?看來俞府的情況,比她想像中還要嚴峻。
“桑南姐姐,怎麼是你親自來接我。”俞眉遠挑了簾笑道。
桑南卻不笑,容顏冰冷,她身後站了三個僕婦,全都是陌生的臉孔。
“四姑娘快坐好了,老太太知道姑娘在宮裡辛苦,心裡疼得慌,所以特意命奴婢在這裡候著。我們走了,別讓老太太等急了。”桑南迴了一聲,便令車伕上路,不與她多話。
俞眉遠甩下簾子,坐回車裡,閉眸沉思。
……
馬車行得比剛才快了許多,沒多久便到東府。
俞眉遠一下馬車,就看到東園門口守著的門房與護院已經換了人。這幾人也一樣,都是陌生的臉孔,她再往裡去,一路上來來去去的丫環婆子,竟有半數人是她陌生的。
府裡的人,這是被大換洗了一輪啊。
桑南並不與她多話,只帶著僕婦將她一路送到暖意閣,這才躬身離去。
俞眉遠注意到,暖意閣的前門與兩側小門口各守著一個婆子,大有將她們軟禁的意思。
“阿遠,你怎麼……”俞眉初從自己屋裡出來,滿面急色地跑了過來,“我派人傳給你的訊息,還是晚了一步?”
她很懊惱地垂頭。
不過一個月沒見,俞眉初瘦了一整圈,面容憔悴,臉色不展,似多日沒有睡好過一般。
“家裡這是出了何事?”俞眉遠問她。
俞眉初搖搖頭,沮喪道:“一言難盡。總之你們進宮這個月,東園徹底亂了。先是父親因買官一事與二叔吵,兩房鬧開了。祖母又幫著二叔,與父親吵。緊接著父親一病不起,閉門不出。那頭丁姨娘又滑胎,祖母震怒,只怪蕙夫人沒盡到當家主母之則,要罰她進佛堂靜思,她不願意,兩相鬧起。後來祖母查出害丁姨娘滑胎之人是蕙夫人,便命人綁她進了黑房,又悄悄查抄全園,將所有與她相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