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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平府的第一夜,俞眉遠睡得並不好。東平潮冷,房間裡沒有地暖,也沒生炭火,她蓋了兩床厚被,身上被壓得實沉,悶得不行。數日奔波的疲倦似乎叫身體上突然的變化都引了出來,她身體澀澀作疼,腹中又沉又悶,折騰得她怎麼也睡不著,只能木木地躺著,也不敢怎麼翻轉。
這一宿躺得她全身發酸。
清晨她被宅外傳來的叫賣聲吵醒。
順安行館太小,又臨街而建,不比俞府深宅大院幽僻安靜,只是這裡聲音雖多,卻又是另一種生龍活虎的喧譁。
屋中無人,青嬈似乎去給她準備早飯了。這趟出來帶的人很少,她自然不可能再像從前在俞府時那樣時時刻刻有人貼身照顧著。她不在乎,起了身便掀被下床去桌前倒水。
“你在幹什麼?”低喝聲在隔斷處響起。
“喝水啊。”俞眉遠思緒有點混沌,被曇歡喝問得乖乖回答。
霍錚手上捧著托盤從外頭大跨步進來,站到她身邊,從頭到腳打量她。她身上是套桃紅的寢衣,腳上套著薄襪踩在地上。地板冰涼,她踮著腳站著,正怔怔拿著茶壺。
這模樣看得他直皺眉。
“上床去。”他將托盤擱到桌上,一邊命令著,一邊從她手裡奪過茶壺。
茶水冰冷,她竟想直接喝?
“哦。”俞眉遠老實應了聲,轉身回床上,才走了兩步,忽然回神。
不對啊!她才是主子吧?
怎麼這丫頭和她說話的態度像反過來似的,一大早見到她連聲招呼也不打,像吃了火藥。
“曇歡……”俞眉遠轉頭看她,不期然間被他身影籠住。
霍錚已行至她身前,按著她的肩頭讓她坐到床上。他不多話,扯過被子把她包起,又將她的腳抬到床上塞進被裡,才算完事。
俞眉遠一臉懵。
這丫頭吃錯藥了?
還沒等她開口,她手裡已被塞進了個暖乎乎的手爐,淡淡的香氣從爐裡散出,聞著有些藥草味道。
他要幹嘛?
俞眉遠拿眼神問霍錚。
霍錚這才從托盤上取來用熱水溫著的小盅,裡頭是黑乎乎的湯液,發出甜暖又辛辣的香味。
黑糖煮姜?
她異常驚訝。黑糖可不好找,曇歡從哪裡給她尋來的?
“把它喝了。”霍錚已經坐到床沿,將小盅遞到她面前。
俞眉遠總算明白他這一早上的古怪舉動是因何而起了,因為她的初癸。
這丫頭……
她將手爐擱到腿上,接過小盅,用瓷勺舀了一口喂進嘴裡,醇厚的甜味帶著姜的辛辣,直衝心肺,暖得人眼眸酸澀。
“你現在非常時期,要多注意保暖,不能著涼。不許光腳踩到地上,不許吃寒涼食物,不許碰冷水,記住了沒?”霍錚覺得自己很羅嗦,但他若不說,便不會有人與她說這番話。
從孩子長成女人,她身邊連個能教導她的長輩都沒有,他想……她應該是慌亂無措的吧。
叫人心疼的成長。
他雖是男人,可他想叮囑她,教會她這些,讓她可以妥善照顧好自己。
俞眉遠沉默地看他。他說的這番話,她怎會不知?
正因為知道,她才更覺彌足珍貴。
她自幼失恃,身邊沒有長輩,周素馨雖事事妥帖,但到底自視下人身份,不會這樣和她說話。
這樣的叮嚀和細緻,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人珍而重之的寶石,貼心而放。
不再是那個無人寵愛,只剩下孤勇的孩子。
“趁熱喝。”霍錚催了一句,又起身在房裡找起她的衣服,“一會出門多穿點,手爐帶著。別受寒了,女孩子要是著了寒氣,可是一輩子的事,回頭可要落下很多病根。”
俞眉遠喝了兩口湯,見他幾乎把她最厚實的衣服都搬了出來,終於無奈開口:“就算是怕寒,你也不用搬雪天的衣裳出來。”
大毛斗篷、暖手筒、裡外發燒的襖子……全是大雪天的衣著。
霍錚還沒說話,外頭就傳來笑聲。青嬈拎著壺熱水進來。
“噗。姑娘你不知道,我清晨去給你準備飯食時,就看到曇歡逮著這裡的一個老媽媽問東問西的,把人問得都煩的。”青嬈說著進來,將水衝入盆中,準備服侍俞眉遠洗漱,“那老媽媽同他說,女人小日子經了寒就會落下病根,很難根治,一輩子就要泡在藥裡,日後嫁人也難受孕……把他唬得當下就變了臉,嘻嘻。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