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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不是因為它特別美,只是因為它在我心中的重量,而那片麥田,常常縈繞在腦海和夢境,每每看到那塊土地,都不禁心存感激。
爸媽因為一家六口的生計,不得不常年在外做生意,把年老的婆婆和三妹扔在家裡,二妹在城裡上住校,而十七歲就工作的我,在外地上班,平日裡老是掂念著家裡的一老一小,卻只有周未的時候回家看望照顧。每次都在鎮上買上很多好吃的,直到兩手沉得拿不動,恨不得手裡的這些東西,能夠她們堅持一週的生活,不缺吃喝,而每次在村口的馬路邊,總是會看見三妹小小的個頭,緊張、焦急的站在那對著每一輛停下的車張望,這個時候,兩手再沉的東西,都變得沒有重量,有的是滿心的欣喜,回到家,婆孫三人幸福的攀談,把買回的東西一一安排好後,圍著桌子分享著美味,總是倍覺溫暖和幸福。其實,每個月掙不到多少錢的工資,除去來回的路費和買東西的錢,也就所剩無幾,能為她們帶回去的,也就是些果肉蔬菜,但總覺得她們是需要我的,儘自己的能力為父母分擔一些負擔,心裡覺得無比的踏實和幸福,一家人能在困難的時候相擁著共渡難關,能在孤獨的時候,帶去快樂和關懷,這是親情,自然而然的事情。
記得那是夏天,麥子收穫的季節。又到了周未,照舊買了許多好東西,踏上回家的路,二妹也從城裡回來了,比平常熱鬧了些,因為農忙了,田裡山上全是忙著收穫的人們,我們家的麥田,也成熟了,金燦燦的一大片,豐收的景象,對著應該是高興的,可是,我們家卻愁眉不展,因為今年爸爸不在家,一家六口,唯一的勞動力,唯一的男生,剩下的全是老弱殘兵的我們。天氣預報,過兩天便是陰雨天,搶收的時間就那兩天,雖說從小做過農活,但都是在大人們做的時候,幫幫忙,邊玩邊做,隨著自己的興趣,現在,婆婆70左右了,而我們仨,就我最大,不得不裝著一家之主的身份,開始安排這個艱鉅的任務,因為週日又要回去上班,商量來去,只有一天的時間,收完那將近一畝的麥田,若是爸媽在家,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是,我們三個小孩加婆婆一個老人,真的是沒有信心,只有咬牙下定決心,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怕累,偷懶了。
週六的清晨,學著以前爸媽的樣子,早早把兩個妹妹叫起來,拿上工具,就來到地裡,考慮到我們的能力有限,跟婆婆商量了一下,只能先把麥罰�嶄罨厝ィ�蟾司桶岵歡�耍�荒莧盟�瘸ぴ詰乩鎩A礁雒妹貌換嵊昧�叮�途齠ㄈ盟�怯帽陳ㄒ槐騁槐車陌崧蠓'回家,而我和婆婆就在地裡負責割。計劃安排本來是很好的,可是不出半個小時問題就來了,二妹從小就嬌氣些,身體不好,爸爸溺愛,是我們中間最吃不得苦的一個,夏日的天氣,呆在家裡也覺悶熱,何況還頂著烈日做活呢,對於小孩子是有些吃不消,於是,她跑來跟我講,口渴,要回去燒些開水給我們喝。我想也是的,老老弱弱的隊伍,是應該準備些,免得中暑,於是同意了她的提議,誰知到,這一去,便是一個小時也未回來。倒是懂事的三妹,看見二妹走了,怕活做不完,就把自己的小揹簍裝得滿滿的,後來,乾脆一個肩背一個揹簍,這樣兩背一起前回家,把二妹該做的那份也做了。而我,因為是左手,用那個工具很不方便,加上不熟悉,不一會就把手割破了,鮮血順著手指流下,若是平時或以前,我會大聲的叫喊,停下休息的,包紮傷口。可是,此情此景,看著遠處年老體弱的婆婆一直默默的彎著腰做著活,田埂上的三妹,雙肩上的揹簍晃晃悠悠,我想,今天,我們都在經受一場考驗,經受以前自己從未嘗試的挑戰,她們未必比我輕鬆。
正午的太陽很毒,而少有鍛鍊的我們三個,早已快承受不起,於是讓最嬌弱的二妹先回家準備了點午飯,吃過飯的我們,沒敢休息,又開始抓緊每分每秒。快到下午的時候,太陽掛在西邊,卻依舊燥熱,大大的麥田還是看不到邊,除了婆婆依舊還保持先前的速度和姿勢,我們早已三個早已快到了承受的極限,看著兩個幼小的妹妹,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被汗水浸溼的衣服和髒髒的臉龐,心裡在想,是不是真應該放棄先前的計劃,實在辦不到,收不回去就算了,我們已經盡力了,不應該對她們這樣苛刻的。田裡山上的人們陸續都伴著夕陽的餘輝歸家了,我的腰早已直不起來,手指上的血跡早已乾涸,也早忘記了疼痛,停下來望著遠處的婆婆的背影,依舊沒有停下一分一秒的勞作,妹妹們也在堅持著,雖然不知道她們堅持得下來不。有些心痛了,心痛年老的婆婆,現在這個年紀還陪我們在辛苦勞作,心痛妹妹們稚嫩的肌膚,恐怕早已承受不起長時間的勞動。覺得眼睛有些澀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