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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糧食,老兩口幾時吃得完?不便存放不說,夏天時也易生出蠓蟲。母親不理會我的擔心,唸叨說:捱過餓的人,才知道糧食多麼好。
是啊,飢謹的記憶塵封於歲月的深處。除了上了年歲的人,誰願想象食不果腹的日子?雖然物價在漲,但許多主婦愁的卻是晚餐吃什麼才好。
我小時侯,城市居民的口糧限人定量,每日如何分配食物,成了主婦反覆計較的事情,切不可有半點疏忽大意。一旦斷炊,可不是兒戲。###歲是討狗嫌的時候,野猴子似的上山下河,從不覺得什麼叫累,可我懂得什麼叫飢餓。本來糧食就緊巴巴的,殊不料,我家的糧簿竟不翼而飛。
糧簿丟得很蹊蹺,父親懷疑是調皮的兒子弄丟了它,而母親卻認定是居民組長收集糧簿一直沒有歸還。老子拿兒子沒辦法,居民組長拍著胸脯保證,糧簿早已歸還各家各戶,這事就成了無頭疑案。父母知書達禮,空口無憑,怎好去追究?可沒有了紅皮糧本本,有錢也難買到糧食啊,我家陷入了無糧無炊的境地。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家裡的牆角處結滿了厚厚的冰霜。壯年的父親一下子變得憔悴,更加寡言少語。市糧食局的人說,補辦糧簿要等到三個月之後,以防多領冒領。好在母親的人緣極好,親戚朋友還有單位的同志主動接濟,你兩斤玉米麵,他三斤的高粱米,我家的飯鍋還能有米粒兒。借錢一向是件難事,當年借糧比借錢還難啊。
靠施捨總不是個辦法,母親決定動用父親的軍轉安置費。許多年之後,我才知道當時父母有三千元的現金,在七十年代初可不是個小數目。這筆錢原本寄託了父母的理想,他們指望有朝一日用來給兒子說媳婦。可家中無糧,擬議中娶兒媳的錢只好提前支出。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母親下班,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