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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高的藝術,因為她一直感動著我,使我努力活得美好一些。
給孩子最初最深遠影響的那個人,應該是媽媽。我一直感到讀書的多少並非首要,由外部目標帶動的閱讀更在其次,首要的是閱讀成為內心的需要,這樣才能在閱讀中獲得幸福。她很小的時候,就自己推個大椅子到書架旁,站上去,翻我的那些書,一個一個地問我它們的名字,她感到那裡隱藏著一個神奇的世界。她拿一本書,有時是一張報紙,讀給她的那些毛茸茸小動物聽,她不認幾個字,可她就那樣認一個,猜幾個,或者編下去,還不停地翻著書頁,有時她會把門反鎖上,她已經能夠沉浸其中並獲得快樂。她開始對字感興趣,在我的腳踏車後架上,她不停地問著大街兩行一閃而去的門面字,那個字,就是那個,她向我描述著它的樣子,懵懵懂懂地她來到了漢字的起源處,再去博物院時,陶器上的文飾,斷殘的碑帖,已開始引起她的注意。她的爸爸每次出差問她要什麼,她總是說要書。
城市裡的孩子時常很寂寞,他們不缺吃,不缺穿,可缺少同一屋簷下的夥伴,缺少天高地闊的環境,孩子的心性受到很多阻隔。一個在自然中長大的孩子,是不需要讀《大山裡的秘密》、《河流裡的秘密》、《鳥的世界》、《樹的家族》、《莊子說——自然的蕭聲》,以及自然教育的經典之作的;甚至也不需要讀百科知識,什麼天文卷,地理卷,動物卷,等等。那些秘密向他敞開著,它們就在那兒,再多的言語也不能探知山的靈魂,你怎麼向一個孩子描述大地的廣闊呢,只能讓她看見,讓她在那上面奔跑,多年以後她會發現那種開闊影響了她的內心。現在我不得不和她一起讀這些,多少彌補一些遠離自然的缺憾。
孩子畢竟是孩子,她的天性中潛伏著熱愛自然,和自然相通的東西,我們稍做一點點引導就夠了。土地上的一切她都喜歡,偶爾去郊外,她的眼睛鼻子似乎都不夠用的,她曾不止一次地問我,挖多深才能找到恐龍蛋?她想找到土拔鼠或者野兔的家,地下沒有光,它們怎麼生活呢?來自大地的誘惑使孩子不願踏上回城的路。
孩子不自覺地就成了一個樸素徹底的環保主義者,家裡的地下水水管,她從來不讓開,除了她的小樹能一杯兩杯地享用,因為她知道樹木喜歡天上的水,地下的水。去年暑假,我帶她和她的讀中學的表姐去青島看海,她的表姐遇到攤點就走不動,相對於那個海,她更關注那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她的媽媽常告訴我,她不會寫作文,現在我發現了癥結所在:她的的眼睛和內心沒有敞開,就已經關閉了。看完水族館,她的表姐在攤前買東西,她有些著急地告訴我:她想晚上來把那些魚放回海里。“魚類的監獄。”她似乎在自言自語,有些憤怒和傷心。我說人類為了研究、觀看的方便,她說她寧願揹著氧氣瓶到海底看它們。
孩子,天使一般的孩子,她希望萬物都在自己最適宜的環境裡,依上帝安排的秩序,鷹擊長空,魚翔海底,海水藍得能望得見天空的影子……對孩子的童心稍微做些保護,就會比大學課堂上那些大而無當的道德說教效果要好得多。事實上,從家長到社會,都在忽略這些,因為要競爭,要讓孩子在以後的生活裡不受傷害,他就必須進入遊戲規則,依成年人的思路做事。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是一個在現實面前處處碰壁的天使呢?
怎樣使一個向善向美的孩子不受傷害?在我的經驗裡,應該是使內心開闊起來,來自內心的陽光使一個人能夠昂起高貴的頭顱,她能依據內心的尺度來評價自己,不會把外部的尺度作為唯一。她能在這個世界上最優美的事物面前心跳或流淚,如柯羅的風景畫,梵高的阿爾的陽光……在這種心境裡,一些具體的得失會顯得微不足道。
我們一起讀《愛麗斯漫遊奇境》、《木偶奇遇記》、《騎鵝旅行記》、《魯濱孫漂流記》還有《老人與海》之類的經典作品,故事性較強,孩子能聽得懂。她的心被遙遠的事物所牽引,帶她出去玩時,她總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越遠越好。一次我帶她去校園,她說那兒太熟悉了,去熱帶雨林吧,諸如此類的詞就在她的嘴邊。更具體一些,在作業本上組詞時,她不想寫小朋友們都寫的那些,她總能寫出自己所喜歡的新鮮詞。她已經能夠較為客觀地評價老師。
孩子有了自己的眼睛和判斷力,有了和事物建立內部聯絡的傾向,她需要我做的事情並不多。她的認真和方式倒是時常讓我驚奇,譬如她在螢幕上剛看完一個童話故事,就匆忙開啟錄音機聽那個故事帶,而那些故事帶她還有不同的版本,她一個一個地聽,比較,推測哪一個結局更真實,有時她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