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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大勢已定,已成“瘦局”,我無力回胖,“瘦猴”已初具規模。從此以後,對我來說,“胖”變成了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幾成絕響。
在幾年的中學生涯中,我只能望“胖”興嘆,有時也只能跟在胖哥胖弟的屁股後面,以過胖癮。十八歲時,我考入了某大學,歲月蹉跎,混了個畢業,知識沒學到什麼,對胖的追求卻愈演愈烈如火如荼,這當然得歸罪於我的“環肥”情結,或者說得歸罪於我那顆青春的心了。大二的時候吧,反正那是春天的某一天,我蟄居的愛情被春雷轟醒,如一隻剛甦醒過來的青蛙,睜開惺忪的眼,四處尋覓我的獵物,“環肥”自然成了我的首選目標。這當然不是因為她長得叫人不敢恭維,也不是因為她的聲音彷彿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的絕望的呼叫,更不是因為她是全校唯一沒有男生追的“豆腐渣”,而是因為她胖。正因為她胖,所以某君給了她“環肥”這個叫人想入非非的綽號。那時手機是一種奢侈品,雅稱“大哥大”,而電腦更是鳳毛麟角,所以我只好寫信。我的第一封信如飛鴻翩翩降落在她的胖手之後,我發現她的臉紅了一陣子,然後就是飛鴻變成了北京烤鴨;第二封信我塞進了她的《傾城》,但不久我就發現它變成了“沙漠中的駱駝”;第三封信,我叫她的密友交給了她,結果是她託她的密友贈送給我一面小鏡子。幾經折騰,我自討沒趣,好沒面子,只好斷了對她的非分之想,改“胖”易“瘦”。於是,我接二連三對“苗條”與“窈窕”大獻殷勤暗送秋波,但卻是接二連三地敗下陣來,接二連三地失望乃至絕望,而她們的理由如出一轍都很簡單:太瘦小了,安全係數為零!三年下來,我無數次地撒網,結果連一根水草都沒撈到,吃盡了瘦的苦頭。我發誓一定要胖起來,於是像豬一樣吃像豬一樣睡像豬一樣拉屎撒尿,但我卻無法像豬一樣發福無法像豬一樣肥碩起來,反而卻越來越向猴子靠攏,最後終於返祖歸宗,修成了正果——“瘦猴”的綽號成了我胸口永遠的痛!
大學畢了業,在某中學任教兩年後,那胖乎乎圓滾滾的校長對我百般刁難(我只不過是把他貪汙學校基建款的事在和朋友喝酒時不小心給說漏了嘴),而我也厭煩了那種口沫橫飛粉筆灰紛飛的日子,就鬧著要改行。我的父親反對我改行,認為當教師好,清閒自在,雖然兩袖清風,但細水長流一生無憂,況且不必像他那樣,“像狗一樣生活”。可他終究拗不過我,只得憑著在政府“狗”般工作了二十多年結下的一點人緣,放下他那可憐的自尊心,給我拉上了關係。當我的父親買了兩斤水果和一條香菸(花了他半個月工資)帶著我到那位副縣長家裡的時候,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前庭飽滿的副縣長大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我好一陣子,好像我是剛從原始森林裡蹦出來的紅屁股小獼猴,然後也不說正題,反正東扯葫蘆西扯瓜亂七八糟說了個不亦樂乎,無非是和我父親共事時的一些奇聞逸事,最後盯著我又研究了一番,不無無遺憾地搖了搖頭:太瘦小了,沒官相!我的父親本就不想求他也不希望我改什麼行,剛好順水推舟,打了一個馬虎眼敷衍了我一句,我的夢想就此完蛋。看來人的胖瘦不但決定了你的愛情,也決定了你的官運——我的一位開襠褲朋友,高中畢業之後,在家務農兩年,憑關係進入鄉政府,更憑著他的方面大耳與“肥沃”的屁股,幾年下來,已爬上了縣委副書記的寶座,臉部更顯圓潤*屁股更顯肥碩無朋了。進入政府不成,想在那汙水缸裡混水摸魚撈個一官半職的願望落空,全都是瘦小惹的禍。每當顧影自盼,鏡子裡顯現尖嘴猴腮樣,我就忍不住要罵娘,而對於胖的想望卻愈加熱烈而執著了。
沒辦法,又在學校裡混了五年,眼看肥胖無望升職晉級加薪無望,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我“衝冠一怒為瘦猴”,萬念俱灰之下憤而離職,來到了浙江餘姚,飄泊於異地他鄉。本以為在這“以瘦為美”的江南水鄉,我可以大展“瘦”風,卻不料“天下烏鴉一般黑”,人們的審美標準都出奇地一致:女人可以不窈窕,男人一定要雄壯。有一次某公司招聘辦公室主任,我滿懷信心地去應聘,負責招聘的是一位年輕女子,瘦得也可以,女人的曲線在她的身上是蹤跡難尋平坦得簡直就一東北平原,一馬平川,周道如砥。她睃了我一眼,我以為她對我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意,卻不料她把我遞過去的資料向外一推,笑容可掬地甩下一句經典臺詞:小朋友,這裡不是幼兒園!喏,那邊有一塊鏡子。我往左邊一瞧,我的“靚照”鑲嵌在一塊三尺見方的鏡子裡面,既瘦小又猥瑣,和生活在原始森林裡的某類在樹上盪鞦韆的動物沒什麼兩樣。
我窘得滿面通紅,手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