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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是在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裡被霍爾頓醫生撿到的——沒錯,最黑暗的時光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段與神經質並且吸毒的母親還有總是企圖猥褻他的繼父在一起的日子,而是他從那輛房車逃出後流浪的那幾個月。
生活對於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艱難的,對於一個畸形,美貌和脆弱的未成年男孩來說更是如此。加爾文那對華美的巨大翅膀需要是繁複而精心的護理,那場大雨徹底地浸溼了他的羽毛,加爾文在靠近公路的一片樹林裡逗留了一小段時間,他開始感到頭暈,喉嚨痛和身體無力,接著他摔傷了自己的一隻右腿,他的翅膀扭傷了。在然後他昏迷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感到飢腸轆轆,翅膀癢得讓人發狂,等到他意識到那些癢是來至於翅膀茂密羽毛裡滋生的小蟲子時,距離他逃離房車那一日已經過去好幾天。
在一個晚上他爬上了一輛暫時停靠在路邊的皮卡車後廂取暖,他不小心睡著了,被怒吼著趕下車時他已經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這裡比樹林裡稍微好點,至少在垃圾桶裡加爾文總是能找到一些吃的。而壞處是總是有一些人想要來救助他,加爾文被嚇壞了,他害怕那些人在發現他殺了一個人之後會把他送入那可怕的監獄,因此他總是想法設法地躲避著那些人,他甚至沒有辦法乞討,在淘食物的時候他學會了小心翼翼地躲避其他人,無論那是好心的市民,熱心的社工還是冷漠的拾荒人。在那段時間裡,他活得像是一隻真正的陰溝裡的小老鼠。截止到這裡,事情還不算太壞,然而加爾文的發燒一點都沒有好轉,疼痛和身體上的腫脹變得越來越習以為常,最終有一天,加爾文從自己的翅膀抖落出了白色的皮蛆。流浪漢們開始驅趕加爾文,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傳染病可以說是致命的,而加爾文看上去儼然出現了大問題,這個男孩的身上開始散發出腐爛的屍體才有的惡臭,背後古怪的鼓包和從他衣袖裡抖落出來的白色小蟲簡直讓人感覺到恐懼。
事實上,加爾文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十分模糊,高燒讓他幾乎整天都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他唯一記得的是,他在一條僻靜而荒蕪的小巷子裡倒了下去,然後有一隻野狗——一隻巨大的,宛若夢魘一般的黑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隻黑色的巨犬咧開了嘴,有唾液從他白森森的,交錯的白色利齒中流淌下來。
加爾文茫然地與那隻狗血紅的瞳孔對視著,那種貪婪的,近乎暴虐的飢渴從黑狗的眼睛裡直射出來,但是加爾文甚至都沒有感到恐懼的力氣。他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看著那隻狗噠噠走近了他。
然後,那隻狗咬住了加爾文的手腕,在那裡,有紅鹿之前留下來的齒印。它的牙齒深深地陷到了加爾文的面板之中,熱乎乎的血液順著加爾文的手肘一路流淌了下來。
那隻狗將加爾文一點一點地拖到了巷子的暗處……
而加爾文也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乾淨而清潔的床單上。
霍爾頓醫生,一家寵物診所的擁有者,擁有獸醫執照卻十分擅長處理槍傷的黑市醫生聽到自己的兒子在驚叫,他衝了出去,然後在自己家的垃圾桶旁發現了奄奄一息,長著巨大翅膀的男孩——男孩的手上有個鮮血淋漓的,人類的齒印。
……
“當時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傳說中的小天使呢,”艾扎克警探被加爾文從假鴕鳥毛裡扯了起來,他聲音沙啞地抱怨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才變成現在這幅不討人喜歡的鬼樣子?”
一些亮晶晶的淚痕殘留在他的臉上,加爾文瞥了他的臉一眼,然後垂下了眼簾。
“閉嘴。”
他說。
他從抽屜裡找出了片狀的酒精溼巾扔給了艾扎克,然後走到了門口,來開了門。
“伊莎,你可以進來了——”
加爾文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休息室的門外空蕩蕩的,並沒有那個薑黃色頭髮年輕小女孩的身影。
“伊莎?!”
加爾文喊著那個女孩的名字然後衝了出去。在很短的一瞬間他已經設想出了數十種最壞的可能。
他跑出了員工走廊,然後看到了伊莎的黃頭髮。
她被人拉拉扯扯地往員工區外帶去。
“伊莎!”
加爾文衝了過去,他只差一點兒就把那個牽著伊莎的人直接丟出去,幸好在那之前,他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那是一張濃妝豔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