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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光之子’,上帝的兒子,行走於人間的傳令者,受上帝之命,我來帶領你走出魔鬼的罪惡……”
年輕的男孩在“紅鹿”熱烈得幾乎化為柔軟舌頭的目光中顫抖了一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垂下了眼簾避開了對方的注視,然後他平靜而麻木地背出了之前已經練習過很多次的臺詞——丹尼爾·萊特親自撰寫了它們,然後列印了出來放在他的床頭。而他的母親會負責監督他把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背得不差一毫。
先是一段例行的經文,然後是一段進行編排過的禱告……
加爾文渴望趕緊完成這個乏味的任務,他的背痛得要命,那對有著驚人震撼力的翅膀固然美麗,可是它們巨大的體積和額外的重量給加爾文的背部肌肉和骨骼都造成了很大的負擔。隨著那對翅膀的長大,加爾文背痛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他的床頭櫃上有個小抽屜,裡頭整整齊齊地擺著黃色的塑膠圓筒藥品,那是他的止痛片。
在沒有遇到丹尼爾之前,他的母親曾經考慮過帶他去做翅膀的剝離手術,不過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加爾文有點後悔在下車前沒有吃止痛片,當時他正忙著背最後一段禱告詞,而現在他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他的房間就位於一輛房車的尾部,而那輛房車現在就停在松鴉灣聯邦監獄工作人員的停車場裡。
回房之後他不僅可以直接伏趴在床上(這會讓他的背痛減輕很多),而且每一次完成教派任務之後,加爾文都會得到丹尼爾的獎勵: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呆在他那個被天鵝絨簾子和聖像包圍起來房間裡玩一個小時的電子遊戲——丹尼爾有一臺超酷的掌機,加爾文簡直快要被那臺小小的機器迷得神魂顛倒,更何況在那一小時的獎勵時間裡,他總算不用面對母親細碎綿長的嘮叨,也不用一遍又一遍進行毫無任何樂趣可言的儀態練習。
加爾文也不太喜歡“紅鹿”帶給他的感覺。
當然,對他有著強烈迷戀的人並不罕見,降臨派的高層人員幾乎都會用同樣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可是“紅鹿”給加爾文的感覺似乎又更加……怪異。
加爾文找不出詞來形容那種感覺,或許是因為背上有著一對翅膀的緣故,這個年輕的男孩對空氣的流動有著異乎常人的敏銳,而“紅鹿”周圍的空氣有一種非常輕微的扭曲感。
這種扭曲感總是讓加爾文不由自主地想要扇動背後的翅膀,然而他的肩胛骨與翅膀相連的那一塊痛得讓他幾乎快要失去平衡。他剋制著,不過就跟所有畸形兒一樣,他的翅膀很多時候並不太聽指揮,在他精神緊張的時候時候控制翅膀的肌肉總是痙攣,而他的翅膀會開始亂抖,落下一地白色的羽絨——他的母親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快要發瘋,而丹尼爾會小心地收集好哪些羽毛,然後拿出去賣給他的信徒們。
……
“……不管你的靈魂迷失與否,上帝永遠與你同在,阿門。”
加爾文幾乎是神智恍惚地將一整段又臭又長的禱告詞背完,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疼痛的翅膀根部,以至於“紅鹿”說的第二遍他才聽清楚對方究竟說了什麼。
“你不高興嗎?”
“紅鹿”目光炯炯地說。
“什麼?”
加爾文有些愣。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問話。
“紅鹿”若有所思地盯著加爾文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如果說之前湧上心頭的是花朵與甘蜜的甜味,這一刻混雜在他胸口的卻是混雜著硫酸的岩漿,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親愛的孩子被人毆打,又或者是最寶貴的寶物被人粗魯地打碎——朦朧卻強烈的情愫交織在“紅鹿”的大腦之中。
“紅鹿”的眼球顫動了起來。
幻覺的世界正在展開。
冰冷而無趣的混凝土和金屬構造的空間像是加熱的黃油一樣扭曲地坍塌了起來,一顆又一顆血紅的彗星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天空。在幻覺中他死死地看著面前的天使——他比真實世界裡的“光之子”要更加瘦弱和蒼白,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遍佈天使赤·裸的身體。“紅鹿”看到了膿血包裹著的鐵釘將“天使”的翅膀牢牢釘在地獄的赤炎中,燒紅的烙鐵釦在了那纖細的手腕和腳腕之上。
天使仰著頭迷惑地凝視著“紅鹿”,紫色的眼瞳中流出了紅色的淚水。
“紅鹿”前所未有地為這名純潔天使所受的苦難而感到痛苦和憤怒。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他朝著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