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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敲擊車窗的打手吐了一口唾沫。
他貪婪地看著維吉利——那張純良的,森林小鹿似的臉,還有他的這臺豪華轎車。
他曲起手指,指關節上巨大金屬戒指輕輕地劃過了勞斯萊斯顏色老氣的漆面。
“你影響到了我們的生意呢,寶貝,你覺得就這樣開走就可以了滿?”
維吉利眨了眨眼睛。他偏頭看了一眼大手指的所謂的“店門”——這實際上是一家pub的後門,而且從環境的安靜程度來看,很顯然它還並沒有開始營業。
這群無所事事的打手們只是“恰好”經過了這裡,並且“恰好”在這裡看到了這臺錯誤闖入這個街區的豪車。他們已經檢查過這臺車的車牌,很確定這輛車並不屬於紅鬍子的客人。最重要的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個人之前就在十字酒吧,他親眼見到了這位小點心先生的“美味可口”。
就像是加爾文之前擔心的一樣,維吉利,或者說維吉利偽裝出來的那個天真的小公子哥兒對於這個地區的常駐居民來說根本就是一頓異常美妙的額外加餐。
維吉利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他看著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在顫動。
年輕騙子的聲音逐漸變得虛無縹緲。
“我也希望我可以冷靜下來。你知道,我想做一些事情,唉,可我真不擅長忍耐。”
“嘿,寶貝兒,你在說什麼?”
那名打手側過頭,他並沒有聽清維吉利的嘟囔,在他看來,這個孱弱的年輕人更像是神智有了毛病——他在自言自語,同時左手忽然動了起來抓住了右手的手腕。
“你應該知道我新買的藥劑還沒有到貨吧?我真的不確定我的存貨能融化這麼多的肉——如果下水道堵塞的話,你得負責清理乾淨現場。”
肌肉發達的打手皺起了眉頭,他厭惡地看著車窗內的維吉利,後者嘴裡一連串的英國腔讓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對方究竟在說什麼,不過即便是理解字面意思,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依然讓人覺得不知所云。
這讓這位打手先生感到一種莫名的,接近於羞辱的不滿,他假裝自己真的聽懂了那段矯揉造作的“挑釁”,然後他將手伸進了車窗,一把拽住了維吉利的領子。
“……我真不忍心看到接下來的場面,等你完事以後我再出來,順便說,請務必剋制一點。我的藥劑真的不夠了。”
打手聽到維吉利繼續在用那種古怪的英國腔說話。
“嘿,你是腦子有問題嗎?!”
他粗魯地衝著維吉利嚷嚷道,迫使對方面向自己。
然後,他看到了一對異常明亮的淡綠色的瞳孔。
維吉利衝著那個男人,還有他身後的同伴們甜蜜微笑了起來。
……
……
而與此同時,在十字酒吧的吧檯內,加爾文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他因此而不小心多倒了小半杯薄荷糖漿在手中的高腳杯中。
“該死。”
加爾文低聲詛咒了一句,然後換了一個新的酒杯。但是在他再一次將手伸向糖漿時候,有人按住了他。
“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酒保有些擔心地看著身旁的青年。
“你或許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他說道。
“唔,抱歉。”
加爾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
酒保嘆了一口氣,他拍了拍加爾文的肩膀。
“我理解。葬禮總是讓人精疲力盡不是嗎?霍爾頓醫生是一個好人,我敢肯定有許多人會想念他的。”
加爾文的嘴角扯出一個疲倦的弧度。
“謝謝。”
他乾巴巴地說道。
酒吧裡的客人正在增加,刺耳的音樂沉重地砸在人的鼓膜上,酒精的氣味和人聲一同漂浮昏暗的空氣之中,整個酒吧對於加爾文來說就像是一塊模糊的畫布,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產生錯覺,懷疑自己是否是在一個漫長的睡夢之中。然而在提到那位帶給他第二次生命的慈祥老者的名字後,加爾文驟然感到背後的傷口久違地開始疼痛起來。
那種鮮明的疼痛讓他的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