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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可以清楚地聽到“啪啦”“啪啦”……黏糊糊的,踩在泥漿裡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是扎拉·巴里克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人,他緩慢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他的那把槍,而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忽然不見了。
……
維吉利停下了腳步。
一塊已經碎掉的玻璃鏡子靠在巷子兩邊的垃圾堆中,那上面貼著已經變黃褪色的下流招貼畫。
在邊緣的地方鏡子的水銀已經脫落,留下了一塊又一塊褐色的圓形汙跡,好像是一個得了面板腫瘤的人的面板。維吉利的視線從那塊鏡子上掠過——在鏡子模糊的倒影中和扎拉·巴里克和瑪德琳正在發著抖。
維吉利偏過頭,重新凝視著自己眼前的黑暗。
他眼前什麼都沒有。
“吱吱——”
那隻慌慌張張的老鼠已經跑到了巷子的中央,它感覺到了不安。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暗處有一隻貓或者是浣熊正在盯著它似的,它的胃部正在因為飢餓而抽痛著,但是背後炸開的毛髮讓它本能地想要逃跑。
從黑暗處逃跑,逃跑,跑到排水管道鐵欄杆的下方去。在那兒它有一個安穩的小窩。
它的爪子“啪噠”“啪噠”踩著汙水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幾秒鐘後——或許只有一秒鐘——它那小小的身體在小巷的中央驟然爆炸出一朵鮮紅色的花。
紅色的是它炸裂的皮囊,花蕊是它纖細精巧的內臟。
鮮血落下來匯入汙水,重新變成了黑色。
隨後它的屍體,或者說那一小捧碎肉也掉了下來,它們在還沒有接觸到汙水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黑色,像是泥漿一般粘稠。
“啪。”
那隻老鼠最終完全地匯入了汙水之中。
黑色的“泥漿”與真正的泥漿彙集到了一起。
“哦,狗屎。”
維吉利看著這一切,發出了詛咒。
這是……“門”。
當“門”開啟的時候就是紅鹿出現的時候。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維吉利已經可以感受到他身體裡的那個男人正在黑暗中逐漸睜開眼睛——不能親自將那些侮辱過加爾文,讓加爾文感到不快的傢伙切成碎塊讓維吉利感到十分的不快。
不過時間已經來不及讓維吉利繼續咒罵。
像是有一隻手重重對將他壓入黑水之中。
缺氧和窒息感同時湧入維吉利的靈魂,他微弱地掙扎了一小會兒,然後對上了一對冷酷而冰涼的眼睛。
【睡個好覺,垃圾。】
那個男人有著英俊陰沉的臉,他衝著維吉利張開嘴,露出了比正常人要發達許多的犬齒,白森森的犬齒。
維吉利顫抖了起來,他看到了男人的喉嚨,一個憂鬱的羅馬尼亞男人的臉在他的咽喉裡若隱若現。
(可憐的希斯圖)——維吉利想道,然後他沉入了那粘稠黑暗的思緒之海的底部。
……
……
……
“……山羊媽媽要去吃草,它告訴了它的七個孩子……我不在的時候可不要開門……大灰狼會把你們統統都吃掉……不要開門,可千萬不要開門……”
扎拉·巴里克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那,那是什麼聲音?”
瑪德琳在他身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扎拉·巴里克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閉嘴——他在自己的腦海中狂怒地吼道,他的手指已經摳在了扳機上,有那麼一秒鐘光是聽到瑪德琳那軟弱沒用的聲音他都想要給那個婊·子臉上來上一槍。
但是他不敢,他已經快要自己聽到的聲音嚇瘋了。
那是一個男人的哼歌聲,他哼著一首古怪的童謠,並且不停地重複著最後一句歌詞。
天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害怕,他莫名地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十一二歲的時候,他的父親醉醺醺地闖進他的房間。
“嘿,小寶貝,我們可以來談談。”
他的父親將他從被子裡扯出來,散發著濃烈酒醜的舌頭舔著他的臉和胸口。
扎拉·巴里克極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緒,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在這一刻聞到了那股酒臭的味道。
哦,還有那根舌頭,那根舌頭,那根舌頭——
“我們來談談,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