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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
“有一些小血管和小淋巴管發生了破裂,不過我沒有看到血腫……接下來,請張開嘴。”芙格說道,就連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合成電子音一般。
偏偏就是這種沒有任何人情味的態度,讓加爾文無法招架地聽從了他的指揮。加爾文順從地張開了嘴,當芙格冷靜地捏著他的下巴觀察他的口腔內部時,加爾文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自己愁雲慘淡的七年級。
當時他的齲齒非常嚴重,霍爾頓醫生不得不帶他去了熟悉的牙醫那兒看牙,加爾文努力忍過了白天的治療過程,並且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持續不斷地做著關於那位牙醫的噩夢。
而芙格正將那久違的可怕記憶帶回到現在。
“張嘴的時候有感到任何的疼痛或者不適嗎?”
“呃,我想沒有……”
“很好。”
芙格點了點頭,隨後將一些淡藍色的凝膠塗在了加爾文的臉上。
那些凝膠帶來了相當強烈的涼意,加爾文在忽如其來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往後縮了縮。凝膠的氣息讓加爾文不由自主地湧出了少許眼淚,芙格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這是我自己製作的凝膠,稍微有些刺激,但是起效很快,沒有副作用。”
英國醫生忽然開口說,不過對於這個解釋,加爾文唯一可以回饋給他的只有茫然的眼神。
在眼淚的作用下,加爾文的眼神顯得溼潤而柔軟,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兒脆弱。
芙格垂下了眼簾,他忽然往前傾了傾,接著他伸出手,將用拇指按在了加爾文的嘴角。
艾扎克那過於兇狠的一拳讓加爾文的牙齒蹭到了嘴唇,現在他那形狀優美的下唇上有了一道鮮紅的口子……就像是他的唇間含了一朵薔薇的花瓣。
芙格靜靜地凝視著那個傷口,他的表情和視線讓加爾文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個人的手指也是冰涼的——就跟記憶中用來做試驗的玻璃器皿一般。
加爾文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之在這一刻,他的腦袋裡滑過了無數亂七八糟的古怪回憶和想法。
“你的嘴唇……這個傷口也應該處理一下。”
芙格說的每一個單詞都像是被凍硬的冰塊。有意或者無意,他的手指蜻蜓點水般,很輕很輕地揉了揉加爾文嘴唇上的傷口,給傷口的主人帶來了一陣細微的刺痛。
“呃,其實……”
瀰漫在加爾文和芙格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讓前者感到有些無措。事情的發展有些怪異,可是加爾文卻覺得自己好像被魘住了一樣完全無法逃離芙格強勢而冰冷的控制。
尤其是當醫生自下而上凝視著他時候,那雙藍綠色的眼睛顯得是那樣的深邃,那樣的……攝人心魂。
芙格像是完全沒有捕捉到加爾文虛弱話語中的抗拒之意,他低頭從醫藥箱裡找出了另外一盒藥膏,然後在加爾文開口的同時,將那半透明的白色液體抹在了加爾文的嘴角。
“唔……”
加爾文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鼻音。
他的臉有些發熱,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在不小心間舔到了芙格的手指,那種冰涼的感覺隱約地滑過了他的舌尖。但是芙格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為加爾文上完藥後他便收回了手。
“還有什麼地方有傷?”
芙格垂著眼簾,他保持著那個半蹲的姿勢,開始整理起了有些凌亂的醫藥箱。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加爾文感覺到了背部那兩道陳年傷口的疼痛。
“沒有了……謝謝你。”
加爾文對芙格說。
芙格抬眼看了加爾文一眼,他將醫藥箱合上了,然後站起來走進了廚房。當他再一次出現在加爾文面前的時候,他的手裡端著一杯清水,他的另一隻手的手心裡躺著兩顆藥丸。
“消炎藥和止痛藥,吃完以後上樓好好睡一覺。”
芙格說。
“一般情況,我不會吃下陌生人遞給我的任何藥片。”加爾文皺了皺眉頭,然後說。
“這是一個好習慣,保持下去。”芙格將水杯和藥同時放在了茶几上,“不過作為一名醫生,我還是想說你最好吃了這兩顆藥——如果你不想在起床後發現自己的臉部紅腫淤青咬合吃力的話。順便說,無論是我還是維吉利……”
芙格的瞳孔顏色一點點地變暗,他打了一個響指。
“……都不會傷害你。事實上,我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