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白襪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響在加爾文的耳邊炸開,在這麼近的距離毫無防備地迎接槍聲,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忽然用拳頭在你的太陽穴上打了一拳一樣。加爾文的視線一震,然後才是巨大的聲音。
他跳了起來,縮起脖子和肩膀將自己儘可能地蜷縮成一團好減小身體的面積,然後他回過頭,看見了持槍的胖牧師——後者看上去顯然是一幅神經錯亂的模樣,那張肥胖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臉色已經變成了紫色,雙眼凸出,他舉著槍在大廳裡掃射著。
有那麼一小會兒加爾文以為牧師的目標是自己,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是那樣的。牧師的攻擊毫無目的,他朝著黑暗的天花板開槍,朝著所謂的“天使”的畫像開槍,朝著空無一人的牆角開槍……之前被加爾文掐住了脖子的女人抓著自己的頭髮連續不斷的慘叫著,她跌在地板上蠕動個不停,而對講系統的螢幕在最開始的幾聲槍響總就變成了一團蓬開的玻璃碎渣。牧師的身體在□□的後座力下左搖右晃,槍口瀰漫出來的煙讓他的臉看上去既朦朧又扭曲,在槍聲中夾雜著清脆的金屬聲,那是子彈射到了大廳中某處金屬部件上發出來的聲音。
一枚子彈被金屬雕塑的翅膀擋住以後彈開了,直直插著加爾文的臉頰竄了過去。
加爾文悶哼了一聲,血流了留下來,伴隨著火辣辣的,炸裂一般的疼痛。而就在這個時候加爾文瞥到了大廳中央的那幾張孤零零的的白色病床,他的心臟忽然停頓了一瞬間,緊接著他聽到自己咆哮了出來:“停下——該死的停下——”
這下,加爾文甚至希望牧師開槍的目標只是自己了。
然後他感覺自己朝著牧師衝了過去,但是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被某種超出人類認知的偉大者刻意放慢了,加爾文感到自己每一邁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深水之下,地板上,牆壁上還有天花板上伴隨著槍聲騰起了一團又一團的煙霧,在他的視野裡那些碎片就像是一團一團無機物構成的蒲公英,緩慢地,緩慢地四散開來。
“砰——”
然後加爾文看到了有那幾張病床上迸發出來的紅色花朵——
“不不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會殺了你們的我有槍——”
牧師語無倫次的嚎叫著,他顯然並沒有想要真正地射殺那些癱軟在床上的小可憐們,他只是太害怕了……害怕那些只有他才可以看到的,微笑著,半腐爛的幽靈們。
他們中有些人牧師只看過他們的照片(在那些亟待銷燬的檔案上,其中年紀最大的,若是他還活著的話恐怕都有二十多歲了,而年紀最小的就是那個被他不小心弄死的男孩)他們有的人甚至還活著,而有些人早就已經死去,這些往日的幽靈們同病床上那些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孩們一起站在床的後面凝視著他,倒吊在天使的雕像上衝著他吃吃直笑,蛆蟲連線不斷地從臉上血肉模糊的空洞中掉落下來。
當加爾文終於按住牧師那顫抖不已的肥肉肉體時,牧師也已經崩潰了。
加爾文提到了他的太陽穴上,那是毫不留情的一腳,牧師的肉體怦然倒地,像是屠宰場狹窄鋼鐵通道里被機械切斷中樞神經的豬。
那把槍從他的手上跌落在地,槍口依然殘留著青煙,而牧師的胳膊因為之前並不標準的開槍姿勢變成了紫紅色。加爾文沒有犯自己之前的錯誤,他在牧師的另一邊太陽穴上補了一腳,然後用力地扯下了鑲嵌在牧師脖子上層層肥肉裡的十字架,牢牢地綁住了牧師的手。
然後他才飛快地站起來,連滾帶爬地衝向了那些之前牧師擊中的病床。
他從未如此虔誠地祈禱上帝賜予他奇蹟,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就跟過去歲月中無數次一樣,上帝這一次也依然不線上。那些瘦小的孩子們胸口綻放出了瑰麗的鮮紅花朵,臉色蒼白。
“不不……不……”
加爾文呻·吟著,他轉過頭衝著面如死灰的那個白袍女人瘋狂地咆哮起來:“救——你他媽給我救人啊——”
白袍女人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她被加爾文粗暴地拽著頭髮拖到了那些姑娘的病床前。
她看上去已經完全嚇傻了,甚至都沒有辦法用自己的力氣站穩。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些中槍的女孩都死了,無一倖免。
其中一個孩子正好被轟中了頭顱,當白袍女人被加爾文驅趕著檢查那些孩子時,她只是拉開了那張薄薄隔簾看了一眼,便匍匐在了地上瘋狂地嘔吐了起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