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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上多了一灘鮮血。
加爾文半跪在地上, 膝蓋接觸著冰冷的地面, 而他的視線停在地上的血跡上。
一些白色的小點正在那微微發黑的血跡中不停的蠕動, 那是蛆蟲。
“我想要醒過來。”
加爾文意識到自己正在瑟瑟發抖, 他用力地喘息著,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然後像是精神病人一樣開始喃喃自語。
“這是一個噩夢……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他繼續說道,那種強烈的恐懼感讓他覺得自己彷彿連內臟都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早就過去了。”
然而地上的蛆蟲正在增多。
加爾文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些東西落下來的細微的觸感。
有誰會知道蛆蟲自半空跌落的時候,其實是會發出細微的, 像是下小雨一般的聲音?
天啊, 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種感覺。
無論加爾文怎麼否認,但他還是沒有辦法忽略掉那種可怕的感覺——他的背部開始發癢, 那種讓他想要尖叫的瘙癢。
“嗡——”
與此同時, 之前還在不停迴響著刺耳音樂的電視機,在一聲靜電聲後畫面一閃,隨後整個螢幕轉為漆黑。
加爾文猛然抬起了頭,在那微微外凸的螢幕表面看見了自己扭曲變形的影子。
他的身體驟然僵硬,整個人喘得像是哮喘發作的病人。
“這是假的,這是……”
加爾文保持著口中不斷的囈語, 但同樣的,他控制不住地抬起了手,顫抖著探向自己的身後。
他摸到了黏糊糊的東西,包裹在一絲一絲打縷的羽毛之上。
高熱從羽毛的縫隙中,伴隨著惡臭傳遞出來。
指尖有細微的麻癢, 而加爾文知道,那是在羽毛縫隙中生出的蛆,若是他稍稍用力,甚至可以從那羽毛中摳出一簇一簇淡黃色的蟲卵。
“不不不不——”
加爾文的聲音開始失控。
“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他的翅膀重新回來了。
而且是以最恐怖,最噁心的狀態。
加爾文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理智在迸裂的聲音。如果這是噩夢,那麼這便是一場戰勝了加爾文的噩夢。在高燒中拖著翅膀流浪的那段日子,是加爾文心中最永恆的夢魘,因為代表的是他此生最虛弱,最無能力為的時光。但這一刻,那種無法抵抗也無處逃避的絕望再次覆蓋住了加爾文——一切都宛若昨日重現。
【“很難過,對嗎,哦,天啊,可憐的小加爾文……”】
那種孩童特有的童稚嗓音細碎地響了起來。
加爾文循聲低下了頭,他死死地盯著地毯上那些不斷蠕動,不斷膨脹的蛆蟲。
每一隻蛆蟲的頭部都長出了一張孩童的臉,沒錯,就是加爾文之前在電視裡看見的那些孩子,就連那腐爛的臉頰和流著屍液的五官都一模一樣。
【“可是在你逃避這一切的時候……我們正在腐爛……加爾文……你應該保護我們的……你本應該照亮一切……可是你卻任由我們在腐爛……嘻嘻嘻……你應該殺了他們……殺了那些罪人……”】
它們睜著血紅的眼睛回視著加爾文,嘴巴一張一合,露出裡頭細小的黃色牙齒。
加爾文深吸了一口氣,忽如其來的高熱(大概是那對腐爛的翅膀帶給他的),讓他眼前有些發黑。
他猛然抓住了之前落在他身邊的刀。
那些長著人臉的蛆蟲發出了高亢而興奮的狂笑。
“不……”
而加爾文輕聲地低喃道——他揮舞著那把廚師刀,用力地朝著自己身後砍了過去。
“嗤——”
加爾文很確信自己砍到了什麼東西。
溫熱的血噴湧出來,浸透了他的背脊。
但他知道,他砍中的並不是他背上那對該死的翅膀。
“嗬……”
一股痛苦的氣音從加爾文的背後傳來,加爾文回過了頭,臉頰上濺滿了血。
一個女人痛萬分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在她的指縫間,一個巨大的傷口像是某種動物咧開的嘴唇一般外翻著,白色的面板,淡黃色的薄薄脂肪,紅色的肌肉,白色的血管——血,大量的血——從女人的指縫間噴湧出來。
那個女人的眼睛睜得很大,眼球彷彿快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似的,這讓她那對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