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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瞳孔倏然縮緊。
是他因為精神緊張而出現了幻覺吧?他分明看見那隻狗在老婦人的敘述中逐漸開始融化,變形。
那光滑的皮毛飛快地凋零,乾枯,從冒著膿血的面板上脫落。
它的眼球鼓脹,從眼眶中凸出來,然後在青黑色的粘液中爆出一小團不斷蠕動的白色小蟲,那些小蟲在它腐爛的面板上不斷地蠕動著身體。這是一條死去的狗,但它那黑洞洞的,不斷淌著屍水的眼眶裡卻閃爍微青的鬼火。
腫脹成紫色肉塊的舌頭卡在它咧開的口腔裡,讓它幾乎沒有辦法喘過氣。
它正在遭受劇烈的痛苦——哪怕它已經死了。
加爾文的眼眶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也無法理解那種忽然湧上他心頭的悲憐。
【可憐的孩子,哦,可憐的孩子……】
加爾文在恍惚中彷彿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在他心底不斷地悲嘆著。
他差點兒因此流下眼淚來。
“喵嗚嗚嗚嗚——”
就像是有了什麼奇妙的感應一般,之前還顯得十分平靜(還透著那麼一股睿智)的薇拉女士喉嚨裡冒出了威脅地低吼。
呼啦——
在無形之中,有什麼東西倏然碎裂。
貓咪特有的威脅聲就像是早上六點半早班的鬧鈴,讓加爾文瞬間從那種半夢半醒,如夢似幻地狀態中跌落出來。就連身體都覺得倏然沉重了一瞬,而圍繞在他周圍的時間流速自然迴歸了正常。
加爾文覺得剛才的一瞬間異常漫長,但清醒過來之後,他意識到實際上那只是很短的一小段時間而已。
他猛然抬眼環視周圍。
那名抱著兔子的女孩已經充滿厭惡地坐到了更遠的地方,而那名一看就知道笨手笨腳的年輕護士則是伸著脖子,一臉為難地瞪著加爾文等人的方向,似乎還拿不準注意要不要前來阻止情緒越來越激動的老婦人。
至於剛才還宛若妖魔的那名老婦人……除了說話時手舞足蹈,唾沫齊飛這一點令人厭惡之外,他看上去也不再扭曲變形。
那只是一名蒼老而愚昧的老女人。
一隻白色的大狗蹲坐在她的旁邊,舌頭從牙齒的縫隙中露出來了一點,唾液聚集在舌尖上。
那死去的,腐爛的白狗只是加爾文的幻覺。
“唔,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信仰的宗教。”
薇拉女士的主人顯然已經再三忍耐,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下去。他皺著眉頭對那老婦人說道。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他甚至還拉起了袖口,朝著老婦人飛快地展示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紋身【當然,加爾文字能地覺得那只是一枚紋身貼紙】。
雖然只有很短的一剎那,但加爾文還是清楚地看清楚了對方的紋身:那是一隻眼睛的形狀,在眼睛的左右兩側分別有三條波浪狀的鬍鬚。
加爾文扯了扯嘴角。
他現在比之前更加喜歡那名年輕人了——至少他的幽默感可以打上滿分。
加爾文可不會錯認那個看似有些詭異的標誌,那是飛天意麵神教的標誌。
“不,你不能信仰偽——”
“安娜夫人,我想你或許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米拉醫生一直都很擔心你的血壓,你現在看上去似乎有點兒太激動了。”
那名年輕的護士眼看情況似乎快要失控,她苦著臉上前來扶住了老婦人並且打斷了後者即將出口的話。
“不要碰我。”被稱為安娜夫人的老婦人發出了一聲充滿了厭惡的嘟囔。
作為旁觀者的加爾文倒是可以理解為何護士之前一直猶豫上前了,安娜夫人與這間寵物醫院的醫生還有護士有著比醫患關係更深一些的憐惜,但雙方之間的關係可說不上融洽。
很顯然,老婦人一直對米拉醫生之前建議的安樂死耿耿於懷。
“我討厭說謊的人,米拉才不會擔心我,她只希望我去死,就好像她一直希望達林趕緊去死一樣。”
安娜夫人將炮火從養貓男子的身上轉移到了那名倒黴的護士身上。老年人的壞脾氣和忘性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加爾文懷疑她也許已經出現了早期的阿茲海默症,但那名護士儼然並沒有太多與老婦人這樣的人打交道的經驗。
護士僵硬地看著老婦人,手足無措。
“夫人……”
“呵呵,別擔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現在已經很少找別人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