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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世界對人類來說神秘陌生又極具危險,人類不具備在水中生存的能力,水往往就成為奪走人類生命的殺人利器。科學研究人類起源,有一種說法是人從水中來,是海中生物上陸後進化而來的生物,證據是人類的一些器官原本就是在水中生活時必須的,後來退化了。佐伊覺得這個說法沒道理,不然為何她現在一點沒有如魚得水的感覺?
她這輩子彷彿和深海水底有仇,她一切痛苦的源泉,都與水有關。
拉布河的河水不算很湍急,但卻意外得深。她估摸著自己已經墜到了五六米深。河水泥沙含量太高,視線非常渾濁,看不到魚類,有水草擋在頭盔護目鏡外,她想伸手拉去,卻只能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無力地躺在河底。護目鏡右上角的氧氣含量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她感覺到死神正在向她緩慢靠近。
盾牌背在她身後,在水裡卻成了負擔。當時事發突然,她也沒卸下盾牌,本來潛入水中時,是可以作為負重幫助她下潛的,可如今她被變異水草纏在了水底,越掙扎收得越緊,根本動彈不得,她的盾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朵拉和那個女工程兵落水。那個怪物感受到了人類入水的氣息,立刻撲了過去,浪花翻卷,看不清水底情況。但她入水時,卻嗅到了血腥味。她被水草纏住之前,曾看到距離她不遠處,有一隻人手緩緩沉入河底,斷口處參差不齊,還在渾黃的水中拖曳出縷縷血絲。
她不知道那是誰的手,她只是感受到了徹骨寒冷。
水中冰冷刺骨,作戰服根本抵禦不住水中寒冷,嚴寒侵入面板,滲透進骨髓,她感覺渾身的溫度都在緩慢下降。她在入水之前就開啟了作戰服的隱藏氣囊。隱藏氣囊的第一個功能是鎖住上半身的衣物,由於作戰服與頭盔之間是有著防水拉鍊的,所以隱藏氣囊的作用就是是上半身保持乾燥,不會進水,否則會影響作戰服的供氧功能。所以,目前為止,佐伊的上半身是乾燥的,但是下半身早就溼透了。
她現在根本不敢給隱藏氣囊充氣,生怕隱藏氣囊被這些水草勒爆了,她會死得更快。
她只能安靜地躺在水底,儘量減少自己的呼吸頻率,減少動作,等待救援的同時暗中努力為自己製造逃脫的機會。她在努力地去摸自己腰間的刀袋,可惜姿勢不大對,始終夠不著。
向自己的左手側望去,能隱約看到那個大怪物正匍匐在水底一動不動。它的脊背距離水面大概有兩三米,佐伊估摸著這大傢伙恐怕得有三四米高,體長估計能達到七到八米。長相與她小時候在農田裡看到過的田鱉十分相似,但是口器完全不同,它的口器就好似無數小觸鬚在顫動,因此更為噁心,更具攻擊力。
佐伊不知道這個大傢伙這會兒為什麼這麼安靜,也不知道朵拉和那個女工程兵怎麼樣了。她這裡的生命探測源顯示著她們還活著。只是她估計,如果再不來救援,很快她們之中就要出現死亡了。因為她很確信自己看到了非常新鮮的斷手,手臂上殘留的袖子分明是海鷹的雪地迷彩服,那隻手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她沒看清,只是隱約記得似乎沒有臂章。如果那是一隻左手,代表著那隻手就是女工程兵的,如果那是右手,就不好說了,兩個人都有可能。因為佐伊牢牢記得,朵拉的左臂上緊緊套著阿薩辛的袖章。
再次嘗試著去夠自己腰間的刀袋,然而再次失敗,感受到手臂再次被纏得更緊,她有些氣餒。難道老孃會就此死在這裡嗎?真是太憋屈了。她胸中憤懣無比,只想發洩一通。
隨著一聲輕微地“滴”,顯示女工程兵的生命源訊號消失了,佐伊心頭顫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刺痛有之,慶幸有之,更多是同病相憐、唇亡齒寒的哀嘆。不管怎麼樣,女工程兵始終與她關係不近,朵拉自從出發以來就是她照看著,又是同為阿薩辛同志,多少對這個小丫頭上了點心,可不希望她就此翹辮子了。
唉,小丫頭到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雖說女工程兵死亡,但也不能代表斷臂的就一定是女工程兵,佐伊這心還是懸著。轉念又想,自己都這副慘狀,自身難保還有心思去擔心別人,還真的是菩薩心腸啊。
蘭蘭、小妮、秋音.....她默唸著和她相熟的那些女孩們的名字,一個個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心道:你們佐伊姐我就要死在這臭水溝裡了,你們會不會想念我?想著想著擠出兩滴淚,自己感動了自己,但是幾秒後又覺得自己挺沒勁的。花街女子向來無情,她自己對這些個女子也並非真情實意,這都什麼情況了還惺惺作態,自己似乎也是習慣了這種浮誇的心理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