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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
“以前我們鄰居,他爹更狠,弄了個木板,訂滿釘子,讓小強往釘子上跪。”
“我們附近也有一家,他爹把他扒光衣服,用繩子吊起來,一皮帶一皮帶地抽,抽一晚上。”
他們每說一個事例,我心裡就更難受一些,我不也是他們話題中的人物嗎?他們誰也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自顧自描述他們的。
我向周圍望了望,劉平在那兒正看著我。從一分班兒,我就喜歡劉平;她圓腦袋圓臉,我一直喜歡這種女孩子。每天上課,我倆都偷偷地對視,直到看得雙方都不好意思為止;雖然我倆誰也沒向誰表白,但她肯定也喜歡我。
現在,我又看見他了,她也看見了我。我沒臉和她對視,趕緊扭過頭來,太丟人了!她會怎麼看我?
一會兒,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連哄帶勸地說了我一頓,囑咐我好好上課;顯然,到這會兒,她還不知道我昨天挨狠揍的事兒。上課,上你孃的課,你個狗日的!她想用嚴厲的話兒,對我施加點兒壓力;這些話兒在我身上的威力,恐怕沒有別人的萬分之一。幾句指責算個屁!她沒為難我,讓我回了教室。
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上了講臺,像平時一樣講課。她的目光掃見我的時候,有一種既可憐我,而又無可奈何的味道;我不願意和她對視。她一直喜歡我,幹嘛非讓她看到我捱揍?要是班主任看到就好了,或許她會因為可憐我,不再找我的茬兒。
這之後,我天天好好上課;放了學,直接回家。我爹坐在桌旁和我一起看書,每天都是十二鍾才讓我睡覺。我感覺每天都睡不夠;其實,我一次也沒看書,就在那兒演戲。為了演得逼真一點兒,我還不時翻一下書頁兒。我成績依然不錯,數學穩過90分兒,語文穩過80分兒,自然科目能考40分兒(60滿分兒)。我無論如何都不看自然書,儘量不去想這門課的存在,這門課一開課,就沒把我引入門兒;但我也知道,再這麼下去,這門兒課就沒辦法交差了。想不了那麼多了;再說,我爹就愛考數學。
就這樣,該期中考試了。我最怕這個,這是大考試;我爹一直把考試的排名,看成最重要的事兒。越臨近考試,我的憂慮就越重。有三名學生,我比不了;我絕對考不進前三名!
第一名張蝶,永遠的年級第一,聽說她姐姐考上了清華。她長得不好看,比我高一頭,不停地往腳底下吐痰,黑乎乎一片,膩歪的我們受不了,我們其他孩子誰也沒痰。
第二名劉雄,語文能考90,自然能考50。我特別討厭這個王八旦。他學習好,但心眼兒特別壞。有一次,他故意把趙磊推到我身上,還理直氣壯地讓我找趙磊去。我擔心自己打不過他,看他的表情,我要再敢說話,他就揍我。然後,他依然把趙磊往我身上推。這麼個王八旦!
第三名“大熊貓”,一米七,二百斤重。他也是腦子好用,學習用功。
其他學生都不成氣候,都是那種數學考不了幾分兒的主兒,語文和自然科目,也不是頂極水平。但這三個人,我絕對比不過!我最多能考到第四名。並且,我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發揮好。萬一粗個心,第四名也危險。
考試前幾天,我爹天天問我:“這次考第幾?”他還在希望我佔第一。我回答不上來;“第二”我也不敢說。哪知道他天天問我這句話;你明知我考不了第一,還明知故問?算了,他這麼糾纏,索性回答“第一”吧;別管我承諾不承諾,最終都是捱揍。
“第一!”
“第一,是吧?好。”那意思是:走著瞧!
考試如期進行了,別的學生都在考試期間吃好的,我依然吃大黑饅頭,剩菜湯兒。考完了,放兩天假。我在屋裡待著,不準出去玩兒。我爹二十分鐘就從單位回一趟家,不停地問我都出了什麼題;直問到我回答不上來為止。一會兒,他又回來了,還問這個問題;我只能瞎編了。他還問我作文是怎麼寫的;寫作文,我從不打草稿,腦子裡構思一個故事,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硬往試卷上崩,字數往往都湊不夠。我只能描述故事的梗概;他竟然還問我用的是哪個詞兒。一件事兒,可以用無數種方法來描述,用哪個詞兒有關係嗎?再說,考試時間緊迫,誰記得住?我只能對他瞎掰。
開了學,還沒發試卷,牆上就貼出名次來了。第一名,張蝶;第二名,劉雄……我找到了我自己,我只考了第七名。同學們圍著排行榜,評論每個人發揮得怎麼樣。他們一致認為我考得不錯:逃了一個月課,上課又不用功,還能考進前十名。一個同學還說了這麼一句:“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