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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兒,你怎麼在那裡?品兒,你說毓兒推你下水是怎麼回事?”席錦琦詫異的看向站在日光下的凌紫毓,狹長嫵媚的眼睛中流露出深思和憂心。
“母親,我,我看到大姐姐在涼亭看風景入了迷,就和她開個玩笑,可大姐姐竟怪罪我一聲不吭出現在她身後驚了她的心神,惱恨的推了我一把,我,我知道大姐姐是失手為之,可,可秋日的湖水冰冷刺骨,姐姐怎能如此狠心?咳咳咳……”
一席話凌紫品說的又急又快,說完後整個人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咳得眼淚外躥,整個人的精神萎靡,癱軟在路姨娘懷中半昏了過去。
路姨娘尖叫一聲,丫環婆子手忙腳亂的忙將凌紫品送回倚梅園。路姨娘淚眼婆娑的跪倒在席錦琦腳邊,哭得泣不成聲:“夫人,你要替四小姐做主啊!”
“咱們先去看看四小姐吧。”席錦琦看了凌紫毓一眼,見她目光平淡,嘴角帶笑,想起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只覺得頭痛異常。
狄嬤嬤很有眼色的上前將路姨娘攙扶起來,扶著虛弱的她向著她們居住的倚梅園走去。
凌紫毓在雲舒的攙扶下已經走下了石階之下,雲卷也取了披風趕了過來,看到這邊混亂的場面,沒有說話,上前將披風為凌紫毓繫上後,打算站在她的另一邊攙扶著她。
凌紫蘇搶先一步來到凌紫毓身旁,攬住她的胳膊小聲道:“姐姐,蘇兒相信你不會推四妹妹的。”
凌紫毓挑眉,一雙黑眸充滿笑意,柔和的看著凌紫蘇,輕聲笑道:“謝謝二妹妹的信任,走吧,咱們去看看四妹妹。”任由凌紫蘇挽著她的手臂,不時低聲和她說笑幾句,儼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倚梅園內此刻忙碌成一團,凌衛哲也被驚動,趕了過來。
凌紫品受了寒氣,渾身滾燙高燒不退,珠蘭流著淚水幫她換下溼漉漉的衣服,打了熱水為她擦拭了一遍身體後才放下帷幔,將她的手腕放到床邊,等著醫正為她診治。
姜醫正是相府用慣的醫正,他捋著發白的鬍鬚為凌紫品搭脈,而後拿起筆在紙上寫藥房,寫完後輕吹一下紙張,道:“四小姐驟然受了風寒,冷氣入體,來勢洶洶,老夫給四小姐開了幾副驅寒的方子,連續喝幾幅藥便可痊癒。”
早有丫環接過藥房一溜煙的跑去廚房煎藥。
路姨娘擔憂的在床邊伺候著,摸著凌紫品滾燙的額頭,心痛不已。等到姜醫正離開後,她看了凌衛哲一眼,而後再次跪倒在席錦琦的跟前,哭訴道:“夫人,四小姐也在您跟前伺候過一段時間,您要為她做主啊!”她轉身跪行到凌紫毓身旁,拽著她的裙裾悽聲問道:“大小姐,四小姐平日並沒得罪過您,您為何出手如此狠辣!”
“路姨娘,你先起來,事情的經過都沒有問清楚,怎可斷定是毓兒所為,還是先聽聽毓兒怎麼說吧?毓兒,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一遍,母親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凌紫毓勾唇無聲的笑了起來,黑眸一一從眾人的臉上掃過,這就開始發難了麼?
【011】婢女作證
凌紫毓的目光從屋內眾人的臉上一一掠過。
凌衛哲眉頭緊皺,漆黑犀利的眼睛裡閃現過一抹疲倦和壓抑的怒氣。席錦琦水眸擔憂,霧氣氤氳中帶著柔和與憂慮。
聞訊趕來的戴姨娘帶著她幼小的兒子凌子傑,站在角落裡垂首不吭聲。只有四歲大的三少爺怯怯的躲在戴姨娘懷裡,懵懂的瞪著圓潤的黑眼睛,瞅著四周的人。
靜姨娘是凌衛哲唯一沒有子嗣的妾,但是她溫柔賢惠,是席錦琦專門為討凌衛哲歡心,選取的一名身家清白的脫俗佳人,縱然沒有子嗣也深得凌衛哲的歡心。她聽到路姨娘的哭訴,只迅速看了一眼凌紫毓後,便低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將眼中的情緒給遮蓋的毫無破綻。
凌紫品的胞妹,十歲的凌紫凝如同她的名字般,靜靜的坐在凌紫品床尾一米處,默默垂淚,不時的拿手帕沾染眼角滑落的淚珠。可是她看向凌紫毓的目光澄淨,帶著擔憂之色,使凌紫毓覺得很是詫異。結合前世的記憶,這個善良總是細聲細語說話的庶妹,並沒有和凌紫蘇一起詆譭過她或者給她難堪,後來也是自己在中間搭橋牽線,為她尋了個好婚姻。
想到這裡,凌紫毓對著凌紫凝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無聲的告訴她,不用擔心自己。
最令凌紫毓覺得詫異的是凌紫蘇的表現,一天之中被她打擊多次的凌紫蘇,竟沒有像她預期的那樣落井下石,而是如同以前一樣,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