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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男子似是很疲憊,倚著牆昏然欲睡。而那女子,披頭散髮,滿臉汙泥,看起來狼狽不堪。
那時,廟中躲雨的人又怎會料到,這兩人一個是名震天下的戚氏鑄師,一個是豔冠群芳的第一美人呢?
戚函身上的傷勢雖不致命,但血流不止,痛楚已近麻木,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灩姬抬手,正想替他止血。戚函卻絲毫不領情,略有些粗暴地揮開了她的手。
灩姬的表情有些驚訝,但眼神依然是含笑的。
“你除了會笑,還會什麼?”戚函壓低聲音,語氣裡盡是不滿。
灩姬想了想,道:“奴家還會唱曲兒,彈琴,詩畫……”
“服侍男人?”戚函不客氣地道。
灩姬看著他,不說話。
“只要有錢,讓你跟誰走都行吧?”戚函的語氣輕蔑無比。
灩姬笑了,道:“現在你買下了奴家,奴家便是你的。”
戚函也笑,“我死了呢?”
灩姬答不上來,低頭思忖。
他等著她回答。等著她抬頭,告訴他答案,但終是耐不住傷痛,沉沉睡去。
……
他醒來的時候,耳邊充滿的依然是雷鳴和暴雨聲。點點的水滴落在他的額上,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乾草之上,身上蓋著褪下的衣裳。他起身,發現自己的傷口盡數包紮,已無大礙了。他四下看看,這裡,依然是先前的城隍廟。只是現在天已全然黑透,先前避雨的行人早已盡數離開,偌大的廟宇裡,只剩下了他一人。
屋頂的瓦片微有些滲水,冰冷的雨落在他肩上,讓他一陣寒冷。
“你醒了?”
那時的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聲音。溫軟柔和的音調,彷彿能揉進肌骨一般。
灩姬抱著柴火,走到他身邊,蹲下。
“你先躺下,我來生火。”她笑著,說道。
戚函並未照做,他坐著,看她艱難地用燧石取火。雷雨傾盆,燧石本就不易打著,她試了很久,直到手指都磨紅了,才擊出了一星火花。而那些沾溼的木柴,又豈是容易燒著的。好一番功夫,才見青煙冒起。
灩姬被那青煙嗆著,咳嗽了幾聲,注意到戚函的目光。她抬頭,略有些尷尬地笑,“奴家手拙,讓你見笑了。”
戚函輕輕地抬手,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泥灰。他的聲音,微帶著一絲沙啞,“為什麼不走?”
灩姬看著他,微笑著,用平淡的語氣道:“我是你的。”
他無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那一刻,他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他伸手,攬她入懷,不由分說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睜大了眼睛,有了一瞬的掙扎。只是,隨即,她溫順地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回應他。
初始時,只是試探的碰觸,拙劣的舔舐。那始終不可一世,帶著輕蔑眼神的少年,竟也有這般未經世事的青澀。她不禁微笑,輕咬著他的下唇。那種微微的酥麻,如同最挑釁地煽動。
而那煽動之後,便勾起了最狂熱的回潮。無法按耐,不能剋制。
一夜的轟鳴的雷聲,落在肌膚上的雨水的溫度,壓抑而激烈的喘息……若干年後,依然刻進了肌骨,無法磨滅……
……
美人如刀 '中'
番外——
那一夜之後,戚函才明白,即使得到了,也無法將自己心底的狂躁減輕一絲一毫。
而灩姬卻恰恰相反,她的平靜溫順,就像是柔水一般。她說過,她是他的,於是,她安靜地走在他身後,無論他的步調是快還是慢,只要他回頭,便能看見,她停步,笑得溫柔。
然而,那種溫柔,讓他的思緒如絞,不得平復。一把刀就能換來的溫柔,有多少分量?他還清楚地記得,在他拿出那把刀之前,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為另一個男人微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緒竟能被這些想法完全佔據,直到有人擋在了他面前,他才回過神來。
來者,是兩名男子,皆是三十上下,膚色黝黑,身強體壯。
“當家的……”一名男子開口,恭敬道。
戚函抬眸,道:“我知道了,隨你們回去就是了。”
他轉身,看著灩姬,“你不必再跟著我了。”
灩姬一驚,臉上的笑容消失。
戚函的嘴角帶著笑意,眉峰輕挑,道:“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被神霄派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