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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總是比在外面風吹雨打的逃亡來得好吧?你們這群老百姓懂個屁!”
北陵人怒氣更熾,叫喊聲越來越響,蕭寒意在馬背上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她本是來幫助北陵人的,怎麼竟成了這種景象?在那些同胞憤怒的眼睛裡,她彷佛看到無數把利劍不斷飛向自己的身體,並在她臉上、身上深深劃出“罪人”兩個字。
她是北陵的罪人嗎?她的一切犧牲在此竟顯得如此渺小而沒有意義。有誰真正知道她心中的苦?有誰明白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在百姓眼中她真是那種不顧廉恥,賣國求榮,水性楊花的女子?
這世上殺人不見血的就是“人言可畏”四個字。她緊咬著唇,直到滲出血來,滴在衣服上蔓延開出一朵朵血花。
赤多焰默默留意著她的神情變化。當她的血滴落唇邊時,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為她抹去血痕。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說你不該來了吧?和我回去吧。”他掌握韁繩,奮力一抖,馬嘶長鳴衝出人群。
人聲越來越遠,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耳畔,但那種震撼所帶來的餘波依舊在蕭寒意心頭持續迴盪。
即使她回到羞月宮,神智依然還停留在剛才發生的一切。
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月盈,看到她魂不守舍的回來,不禁嚇了一跳。“公主,出什麼事了?”
赤多焰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
聽到月盈的聲音,她震了一下,轉眸看到他關切的眼神,再想起剛才的事,原本在心底剛剛乍現的那一絲柔波,不由得全都沉在心湖之底了。
有些厭惡的推開赤多焰的手,她腳步略顯不穩的走進宮門,被月盈扶著走回去。
不想面對他,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他才合適。名義上的夫妻,骨子裡的敵人,彼此互相利用的關係……
她沉重的登上二樓的階梯,身後忽然飄來一陣琴聲。
是斷腸琴的琴聲。那婉轉悲涼的絃音太過獨特,即使只聽過一次,卻已深深印在她心底。而這次,隨著琴聲而來的還有隱隱約約的歌聲,男子的歌聲,赤多族獨特的唱腔中本就有一種蒼涼的味道,如今厚實的中音吟唱與琴音相輔相成,竟有著一種連琴音都無法替代的百轉千回。
蕭寒意突然有點虛脫。這一天一夜所經歷的種種實在太多,讓她難以負荷。
赤多焰的歌聲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她的心上,似要把她的心門全都撞裂。
“公主,那個人,那個赤多焰,是不是對您動了真情?”月盈困惑的問。旁觀者不難看出他在看蕭寒意時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和矛盾。
“別管他!”她煩躁的說。
無意中驀然想起當初在東野時,東野蘭悠然的提問:“他身為一族之長,竟以身試險來找你,他的情意也不能不讓人感動。若他是真情……”
“恨比情深,恨比情深……”她反反覆覆喃喃念著這四個字,努力讓自己的心腸堅決冷硬一如當初對東野蘭回答時。
外面,赤多焰依舊在彈唱,執著而固執的彈唱,那歌聲融合北陵百姓的質問在蕭寒意心中交織糾纏。她虛弱的靠在窗邊往下看,只見赤多焰垂首抱琴,立坐在窗下,那個模樣像是一位流浪許久的遊吟詩人,又像一個滿懷心事的憂鬱青年,等待著能聽懂他歌聲的知音到來。
他專注而孤獨的樣子撼動了蕭寒意冰冷的心。漸漸的,他的歌聲如一片雲霞漫過了心頭所有的陰霾,她呆呆佇立著,聽他吟唱,直到日落月升。
深夜,四周一片寧靜。
悄無聲息的樓梯上傳來隱隱的踏階之聲。
蕭寒意睡得很輕,白天的事情一直在腦海繚繞,根本無法安眠,輕微的聲響驚動了她。
夜色中看不清任何事物,但她可以感覺到有個人正悄悄向她走近。
那個人進入她的房間,停了一下,像在判斷她是否熟睡,接著,又一步步靠近直到她的床邊,同時伸出手摸向她的臉。不過迎接他的,是一把鋒利的短刀,當他掌心剛剛接觸到冰涼的刀鋒時,再想撒手已經晚了一步,掌心已然被利刃劃上一條細痕。
“天……”那人一聲輕呼。
蕭寒意翻身下床,一把扯開窗簾,讓月光直接照在那人臉上。赤多焰?不,那種詭譎的笑容不屬於他,是赤多血。
“你又來做什麼?”這一次蕭寒意不再驚慌,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人。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來看看你。白天他給你唱了那麼多首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