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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給雙壽使了個眼色,雙壽立刻上前開啟錦盒,一望之下便如泥塑般澆鑄於地,不能動彈了,明澗意湊上前去觀瞧,轉瞬便騰騰騰地踉蹌而退,隨即便響起宮侍們慌亂的呼喊:“王上……王上……王上……”
又過了片刻,武王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裡好像摻入了碎冰,無比冰寒尖銳,“將太子押往宗廟正殿前,行撻刑!”
武王的命令如炸雷般猛砸下來,只一瞬,東配殿外便響起東宮內侍們的哀哭祈求之聲,武王怒喝道:“你個大逆不道,數祖忘典的逆子,不如當年就死在肫州城上,也比此時恬臉活著強!孤教養你十八年,立你為王儲,委以監國太子之重任,你可倒好,不僅荒誕無恥,連國規家法也全然不顧,把祖宗的臉面丟得精光!孤派你出使大夏難道就是讓你去給人家做股下之臣……你……”
明霄倏地轉頭,倔強地凝望著武王,眸光如此深湛璀璨,竟逼得武王再說不下去,明霄的眼中並無淚光,只有一種深沉的絕望,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隱入眼底,他一言不發,回過身,在母后的神位前反覆叩拜,不等宮侍們上前拉扯,明霄就自己慢慢站起身,身體挪動間背上的荊棘又劃出無數新的血痕,明霄只仿若不覺,身體的任何傷痛都已不再能令他感覺疼痛。
當明霄揹負著荊條來到宗廟正殿前時,內宗司的刑人已在殿前等候,撻刑是專為王親宗室制定的刑罰,行刑時要將受刑者捆綁在特製的跪架上,由刑人持牛皮粗鞭抽打其後背,要求一鞭下去皮開肉綻,劇痛難當。撻刑分十五鞭和三十鞭兩種,被罰三十鞭者都是宗親重犯,近十幾年來還從未有過宗親被判撻刑!
明霄看著那個漆色斑駁的刑架,只覺窒息,但他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跪於其上,並自行回身將雙腳踝扣在刑架上,又將一側手腕扣住,隨即,明霄便抬眸望著刑人,鎮定地說道:“這樣就可以了,我不會掙脫。”
只遠遠目視過太子殿下的刑人猛地呆住,一霎那,他被明霄眼中的絕望和勇悍之色震懾住,竟忘了反應。
“行刑,三十鞭!”明澗意站在明霄身後,毫不容情地冷聲開口,跪於殿下的東宮眾宮侍都倒吸口氣,年紀小的已經嚇得哭出了聲,雙福死死咬著牙關,卻一動也不能動。
刑人聽到武王的命令如噩夢驚醒般晃了一下,正要走上前去解下明霄揹負的荊條,卻聽武王再次冷冷地開口:“他不是要負荊請罪嘛,那就讓他揹著那荊條受刑,死也好,活也罷,那就看他的造化了,這樣他才能長點記性!”
——啊!聽了這話,在場眾人均發悲音,侍立在側的雙壽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砰砰有聲,“請王上三思,殿下眼疾剛愈,請王上三思……”
眾宮侍紛紛跟隨雙壽祈求,連刑人的手臂都有點顫抖。武王如鷹鷲般的雙眼緊緊盯視著明霄,見他跪於刑架上,仍一言不發,從剛才到如今,明霄面對自己的盛怒喝問竟未發一言,未致一詞!他既不開口求饒也不開言辯解,明澗意心底淤積的怒火如岩漿般爆升而起,
“行刑!”他怒吼著,眼中更覺模糊,他從未想過自己一向器重的長子竟……竟會委身於人!如此想來,以前的那個……那個杜華竟也是明霄的駕御之人……真真是奇恥大辱!明澗意鼓勵明霄前往大夏,原本是存心想讓華璃臣服於青鸞,沒想到……萬沒想到……明霄竟懷揣大夏皇后的金冊寶回到南楚……這一結果不僅完全顛覆了他的預料;打破了他的計劃;毀壞了明氏的基業;更損傷了明澗意極其隱秘的自尊驕傲:——衛無暇和華寧之子竟然侵犯了自己的長子!奪取了南楚未來的承繼之人!其險惡叵測之居心已昭然若揭!惱羞成怒之下,明澗意早已失去了理智也聽不進任何勸阻解釋。
武王‘行刑’的怒吼餘音未絕,鞭子揮舞的破空之聲已響徹天地,嗖嗖爆響著劃破雨幕,和著疾風如天魔之音般抽響在眾人心中,宮侍們只抬頭看了一眼便駭然趴倒在地,再也不敢看,大家早忘了數鞭,都恨不得塞住耳朵,如此才不會聽到那牛皮鞭抽打在荊條上的脆響,如此才不會聽到明霄喉中發出的隱忍的哼叫。
天地一片混沌,最後的一線微光在天際掙扎著,不甘就這樣被夜雨奪去光明,最初整齊的鞭打之聲已變得漸漸凌亂,微明的天光下,刑人眼睜睜地看著鞭撻下荊條上的棘刺釘入明霄的肌膚,一縷縷赤紅的鮮血從一個個血洞中湧出,被疾飛的雨絲沖流而下,匯聚於明霄的身後,竟在刑架後聚集出一汪血泉,明霄腰下的雪色錦袍早已被血水浸透,倒像是穿著一件大紅緞袍!
因為是給王室宗親行刑,刑人們都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