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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一院子,她有些訝然,轉頭詢問地看著他。
他垂眼轉著玉扳指,不和她的媚眼對視,想顯出漫不經心地模樣,聲口卻放柔,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寵溺:“我不想嚇著你,你有什麼不喜歡的或者想要的,都告訴我,我幫你打發了或者備下。”
他淡淡瞥了眼那些跪在地上的下人,嚇得那些原本還跋扈的人瑟瑟發抖,這才道:“在這院子裡,你說話更甚於我,不用忍讓什麼。”
重嵐訝異地瞧他,試探著道:“我想換身衣服,這一身穿著跟弔喪似的。”這倒不是她說假話,這一身從頭白到腳,只有外面穿的披帛才有旁的顏色。
他笑了笑:“你喜歡什麼顏色材質?我回頭叫人剪裁。”
她見他答應的爽快,越發覺著古怪,竟起了促狹的心思:“我要蜀錦裁的衣裳,底下的裙子要流觴繡法,褶間要細要多,身上的首飾必須是赤金的,不能太笨重,還鑲嵌的珍珠,必須得是東珠,不然我可不戴的。”她想了想,有些手癢:“好久沒撥算盤了,要是有算盤珠子能讓我撥一撥就好了。”
她本來以為晏和懶得兜搭她,誰知他竟好似沒聽出來她故意難為人,一副認真模樣記下,側頭問道:“還有嗎?”
還問?重嵐費解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刁難他,隨口瞎編道:“還有韃靼的紫貂,東北林子裡的山參,西邊的羊皮襖子...”
他挑眉問道:“前兩樣倒還罷了,第三樣很有名嗎?”
她低頭玩弄自己纖長的手指:“可是我想要啊。”
語調十分的理所當然,她抬眼想試探他的反應,他面上沒有半分不滿,點頭道:“還想要什麼?我回頭備下了一併給你送來。”
重嵐真是不懂他了,見他認真,也不好意思再刁難人家,乾笑了聲道:“再就沒什麼了。”
晏和突然抬手,撫了下她柔膩的耳珠,只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收回手:“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兒便遣人來告訴我。”
留下重嵐一個在院裡出神。
接下來的幾天她過的十分愜意,他當天晚上就把她要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送了過來,她挑出赤金的算盤珠子愛不釋手,晚上睡覺都要抱著。
不過晏和說要給她來瞧還魂之事的人始終沒到,她心裡自然焦急,只好壓下性子等了好些天,晏和那邊的親兵就來回稟,說張家人下午就來,讓她下午去晏和院子裡去瞧。
重嵐被這事兒困擾了好幾個月,沒被發現的時候每天都像度日如年一般,如今終於有了盼頭,心裡大喜,在房裡坐也坐不住,勉強吃完中飯,盤算著過了午時也算是到下午了,便興沖沖地往晏和院子裡趕。
他院裡的親兵竟也沒攔著,任由她往晏和住的東邊暖閣走,她立在門口‘篤篤篤’敲了幾聲,屋裡頭沒有人回應,她心下奇怪,又屈指叩了幾下,就聽見隱約模糊的聲音傳來。
她沒聽清,又敲了幾下,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細聽,忽然門‘呀吱’一聲開啟了,她‘啊’了聲,踉蹌幾步衝進門裡,進來之後門又被關上。
她抬眼去瞧,就見他烏黑的頭髮潑灑似墨,溼透了貼在身上,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匆匆套上的,窄袖的中衣半溼半敞著,顯出裡頭如玉的肌膚,她還能瞧見他雪白光潔的胸膛,肌理分明,還能瞧見隱約的兩點,再往裡瞧就是緊實的小腹...
她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抖著嗓子道:“大,大人,你怎麼這樣?”
晏和擰眉看她:“我在沐身,我都跟你說過讓你等著了,你還不停地敲門,難道我要由著你把門敲開?”
她額上冒出點冷汗來:“那,那你關門做什麼?”
他面無表情:“難道我這幅樣子要大敞著門讓人瞧見?”他說完撫著下巴琢磨,斜眼看她:“你不會還是記恨上回的事兒,挑這個時候過來看回來的吧?”
他說的是上回她洗澡被她看見的事兒,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重嵐更是臊得慌,眼睛亂瞄不敢看他:“您不說我都忘了,這回真真是意外啊,什麼叫看回來?多難聽!您這麼說顯得我多小氣似的。”
她眼睛往下瞄的時候冷不丁往下看,就看到素白的褲子貼著兩條修長漂亮的腿,再往上也很明顯,就是他的...好大,威風凜凜的好嚇人。
重嵐想到上回無意握著的地方,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用力別開腦袋,惡人先告狀:“縱然如此,您也不該這麼失禮啊,這般衣衫不整的成何體統?”
他方才順著她亂看的地方看,瞬間意識到她瞧見什麼了,面上還是漠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