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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側身避開,低頭瞧了她一眼,似乎才認出她是誰:“你不是在父親房裡伺候著嗎?”
紙鳶頓了下,又捂著臉哭道:“我原是在您房裡伺候的,後來才被派去了秀姨娘房裡,我不知怎麼惹了姨娘的眼,她,她...”她捋起來袖口,露出胳膊上累疊的傷痕,青青紫紫的讓人觸目驚心,她流著淚道:“我年輕,不知怎麼得罪了姨娘,姨娘便讓我早起罰跪夜裡添燈的,但,但若是再這麼下去,我只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晏和麵色有些倦怠,抬手按了按眉心,重嵐極有眼色地給他捧了巾櫛過來擦臉,他瞧了她一眼,淡然道:“與我何干?”
重嵐眉頭一皺,要說男人有些事兒就是不上心,對待舊僕這般冷漠,萬一讓底下人離心可就不好了。
紙鳶嗚咽幾聲,忽然又揚起臉,秀面掛淚,越發顯得動人:“我好歹伺候少爺這麼些年,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少爺救救我吧,便是留我在身邊當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也好啊。”她說著又砰砰磕了幾個頭,從懷裡抽出件疊好的裡衣,顫聲道:“這是我熬著幾夜不睡給您做的,這些年了,我心裡一直記掛著少爺,我對您忠心耿耿啊...”
晏和譏誚地揚了揚唇:“你是說,你在已經有主子的時候還記掛著旁人,也難怪你主子瞧不上你,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重嵐鬆了口氣,紙鳶身子也僵了下,她總不好說她是因為暗路伺候過晏三思這才被秀姨娘記恨吧,她結舌道:“我...我只在心裡惦念著少爺,日常對秀姨娘還是極盡心的。”
晏和似乎懶得答話,只瞧了眼馮嬤嬤便轉身進了屋,後者微微一怔,旋即上前幾步責道:“紙鳶姑娘這話可就不對了,俗話說一僕不侍二主,你心裡頭惦記著其他主子,也難怪秀姨娘不待見你,說句難聽的,你挨罰也是自找的,跑來哭求少爺做什麼?”
紙鳶暗地裡咬了咬牙,抽泣道:“是我糊塗,總惦念著少爺,希望少爺能瞧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收下我吧!”
馮嬤嬤冷笑一聲:“這可難說了,你當初在秀姨娘那裡的時候惦記少爺,誰知道你在少爺這兒會不會又惦記著秀姨娘?”她看著紙鳶正要辯解,又補了句:“況且你是老爺姨娘房裡的丫頭,硬是要跟了少爺,這讓別人怎麼想?又讓少爺怎麼開這個口?!”
紙鳶一下子委頓在地上,滿面淚痕卻不知所措,馮嬤嬤使了個眼色過去,立刻有幾個粗使婆子半拖半拉地把她帶了出去。
馮嬤嬤輕蔑地瞧了眼,這才理了理衣裳進屋,看見晏和正在考校重嵐功課,微笑道:“少爺,人已經打發了。”
晏和神色略微和緩:“有勞嬤嬤了。”他抬手讓人絞了幾兩銀子遞給馮嬤嬤。
馮嬤嬤擺擺手拒了,又福身謝過:“少爺當初還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呢,可別這般生分了。不過打發一個妄圖攀高枝的丫鬟罷了,算不得什麼。”
晏和低頭瞧了眼重嵐:“這個也有勞嬤嬤了。”
馮嬤嬤笑道:“小小姐是個有福氣的,有少爺護著,以後必然能福澤身後。”
晏和嗯了聲,讓她帶著重嵐換身輕便的衣裳,然後帶著重嵐出門,她一邊被她拉著走,嘴裡一邊嘀咕:“這是要去哪兒啊?我還沒吃飯呢。”
晏和慢悠悠地道:“重氏商行派人送了東西過來,我覺著給你用倒是不錯,正好帶你瞧瞧去。”他本想著讓重氏的主事人來拜見他,但聽說那主事的一直未醒,如今管事的倒也機警,當即送了東西過來賠禮。
重嵐心頭一陣亂跳,不過瞬間就斂去了,揚起臉好奇地問道:“是什麼東西啊?”
晏和沒錯過她方才激動神情,眼裡掠過一絲疑色,隨即不動聲色地道:“你覺著是什麼?”
重嵐抖了抖小肩膀,老老實實地搖頭道:“我猜不著。”
晏和斜了她一眼:“女孩子不要這樣。”
重嵐立刻縮著腦袋老實了,等走到側院,她立時就瞧見兩隻馬只乖乖地低頭在槽瀝裡吃草料,聽見動靜,尖尖的耳朵抖了抖,同時抬起腦袋斜了眼立在門口的晏和和重嵐。
當中一匹個頭極高,骨骼強健,毛色黝黑髮亮,一看便知是名種,另一隻卻是隻馬駒,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瞧著面前的兩人。
重嵐心疼地倒抽了口氣,這匹小白馬是她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弄來的,本想留著自己學騎馬用的,沒想到被人送進了晏府,以後她就是回去了也再沒機會見了。
那邊趕來送馬的席雪天忙上前行禮,告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