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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嵐正要應了聲,這時候聽廊外傳來‘蹬蹬蹬’極為沉重急促的腳步聲,有個也梳著垂髫髻,眉清目秀的小胖子急死忙活地跑了進來,看也沒看就跑到她前面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整個地板都震了震。
他坐在前排大口大口喘著氣,見先生沒來,臉上露出得意神色,等他剛把氣喘勻,家學的周先生就一身斜襟儒衫,頭戴方巾走了進來,一眼看見重嵐正襟危坐,眼底有些滿意,廢話也不多說,掏出書本就開始講課。
周先生講一段再抽人背一段,他約莫是眼神不大好,眯縫著眼睛瞧了一圈,就屬重嵐前面坐的小胖子最招人眼,他輕輕敲了敲桌案:“晏寧,你且把我方才講的這段千字文背來。”
晏寧麵皮明顯有點發紫,卻畏懼先生嚴厲,扶著桌案站了起來,勉勉強強地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潤餘...”他背到這裡明顯背不下去了,開始磕磕絆絆起來。
周先生眉頭擰成一個結,怒斥道:“昨日就囑咐你要提前溫習功課,看來你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把手伸出來!”
晏小胖子苦著臉伸手,被周先生狠狠地敲了幾下手板,重嵐瞧著覺得自己的手都開始隱隱作痛,便把頭藏在書裡,打定主意不惹眼。
周先生卻不遂她的意,一轉眼就瞧見她,咳了聲道:“何蘭蘭,你來把我教的背一遍。”
重嵐臉一下子拉的老長,不過站起來的時候已經瞬間變臉,揹著手揚聲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幸好這千字文她小時候捱過無數手板終於刻在了腦子裡,不然過了十二年又得為這玩意再挨一次。
周先生聽她童音朗朗,也跟著搖頭晃腦,等她一口氣背完,便笑著誇道:“背的很不錯,難得你小小年紀就肯如此用心。”他說完又瞪了前面的晏小胖一眼,怒斥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才來便已是比你好這麼多,枉費你跟我學了一年多,我臊也替你臊死了!”
晏寧羞憤地瞪了眼重嵐,重嵐被誇的滿臉通紅,從魂兒到臉都紅了。
周先生不知怎地了,每叫一個人,要是那人答的不好,他必然要叫重嵐起來重新答過,再把那人狠訓一番。
她被十幾道含著怒火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好容易熬到午休,提了書包匆匆就回晏和院子裡,
她在飯桌上拉著晏和的袖子告狀,沒想到他揚了揚眉:“你本來就該豔驚四座,好歹我也教了你幾日,也算是半個師傅,你若是寂寂無聞,豈不是也壞了我的名聲?”
重嵐鬱憤地低頭繼續吃飯。
同樣鬱憤的還有晏小胖,他回去之後被晏三思院裡的秀姨娘一通數落:“你瞧瞧別人家的孩子,再瞧瞧你自己,整天正經學問不做,就知道吃!吃吃吃!倒還不如何家那個從鄉下來的,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不光是晏寧一個,在好幾個家長的嘴裡重嵐都成了最招人煩的別人家的孩子,於是幾個小男孩湊在一起商議,要給那個新來的一點顏色瞧瞧。
下午照舊要上課,重嵐趁著課間握筆練字,晏家的幾個小子對視一眼,決心要嚇唬嚇唬這何家小弱雞,便在學堂裡耍起了功夫,晏寧獨佔鰲頭,一人撂到好幾個,然後得意地道:“我當初跟咱們護院的武師學過幾手,你們想學回頭來找我。”他說完就偷眼看著重嵐的反應,見她仍舊低頭練字,連眼皮子也沒抬,全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他心裡有點冒火,回座位的時候故意撞了一下重嵐的桌子,她墨硯裡的墨汁立刻灑了出來,留的滿桌子都是,她皺眉輕聲道:“小心著些。”
晏寧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心裡竊喜,用力一拍桌案,昂著肉嘟嘟的下巴:“不就是撞你一下,你想怎麼著?”
重嵐知道對付熊孩子用什麼招最管用,一拍桌子就要起身:“我找先生去,看撞了人應該怎麼樣!”
晏寧有點著慌,用力扯著她的胳膊:“你不準走,有種堂堂正正打贏我,告先生算什麼英雄好漢!”
重嵐一口凌霄血差點吐出來,誰是好漢了!她一甩袖子正要掙開,晏寧怕她真告狀,便又加了把力道,這下可好,兩人都一頭栽在地上。
幸好重嵐在上頭,有這麼大個肉墊子墊著也沒覺著疼,倒是晏寧覺著有點不對,他下意識地半抱著重嵐,發現她身形纖巧精緻,跟哪兒都沉甸甸的男孩子都不一樣。
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