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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嵐怔了怔,單手撐著起身問道:“我記得今年的秋裳不是已經分發過了嗎,怎麼這又發一回?”
齊國府份例,像他們這輩的主子每季四身新衣裳並襪鞋帽,首飾頭面每季一樣,秋日分發的衣服她已經命人領過了,只是剪裁料子實在不怎麼樣,拿回來之後就壓了箱底兒,連一回都沒穿過。
重嵐還算過過苦日子的都沒看上,晏和那種揪細講究的人更不必說,瞧都沒瞧就扔到一邊了。
清歌聽到她醒了,便在外面笑道:“老夫人傳下話來,說後日就是大爺的婚事,都讓咱們打扮鮮亮些,所以派了幾個繡娘,發了好多釵環料子下來。”
她頓了頓,又笑道:“少夫人快些出來,張大娘在這兒等著給少爺和您量身量呢。”
重嵐匆匆忙忙換好衣服起身,就見外面果然有個繡娘拿著皮尺等著,她開啟門正要請人進來,忽又犯起小性兒來,皺眉道:“難道府裡的管事娘子就沒有你的身量大小嗎?給你量的時候豈不是還要在你身上摸來摸去的...”
她故意拖長了腔,晏和一點就透,十分熟稔地淡然道:“我的身子只有娘子才能碰。”
重嵐滿意點頭,嘴上還是不饒人:“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咱們夫妻一場,我雖不耐煩這個揪細活兒,也只能勉為其難幫你量了。”
她說著就斜眼看他,一副你事兒真多的表情。
晏和:“......”
她走出去對著張大娘笑道:“少爺他不愛讓人近身,勞煩大娘把皮尺給我,我量好了報給你。”
張大娘是過來人,一見兩人蜜裡調油的模樣就知道該怎麼做,忙把手裡的皮尺遞過去:“勞煩少夫人了。”
量尺寸就是要量肩寬,腰圍,長短。重嵐頭回做這個活兒,正琢磨皮尺該怎麼用,一抬眼瞧見晏和穩穩當當地坐在原處,便張口問道:“你知道你尺寸多少嗎?”要是知道她就不用費工夫量了。
晏和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烏木小几,忽的神情古怪起來:“我的尺寸多少,娘子不應該最清楚嗎?”
重嵐沒回過味來,一怔道:“我怎麼能知道你尺寸多少?我又沒量過...”雖然晚上在一處的時候沒少摟著他,但她又不是繡娘,手一比就知道大概尺寸。
晏和起身嘆了聲:“這麼多回了娘子居然還不清楚,是為夫失職了。”
他抓著她的手往下帶:“你今日就好好地量一量為夫的尺寸。”
重嵐觸到地方,被火燒了似的甩開他的手,紅著臉瞪他:“你想什麼呢,誰問你那個地方的尺寸了?!我說的是你身上的尺寸!”
晏和乜了她一眼:“那兒就不是身上了嗎?”
重嵐確定他是在打擊報復,乾脆不在理他,惡狠狠地用皮尺把他的腰一纏,又依樣量了肩寬,末了還不忘被他湊在耳邊一語雙關地調侃一句:“娘子對我的尺寸還滿意嗎?”
重嵐竭力繃著臉,冷笑道:“不滿意,就這樣你還好意思拿出來問!”
一般男人聽見這話,十個有九個都要動怒,晏和眯起眼,揚唇笑了笑:“看來前些日子喊‘太大了’的不是娘子了。”
他瞧見重嵐面上泛紅,悠悠然繼續道:“既然娘子還不滿意我的尺寸,那咱們就多試幾次,直到你滿意為止。”
重嵐已經沒法直視‘尺寸’這兩個字了,掩面把皮尺帶了出去,把數兒給了捂嘴偷笑的張大娘。
清歌也略帶調侃地瞧了眼重嵐,福身回稟道:“少爺,少夫人,老夫人那邊還送了料子和月銀過來,您現在要過去瞧瞧嗎?”
重嵐點了點頭,轉頭瞪了晏和一眼,才跟他起身去了正堂。
正堂裡來發放料子的竟然是魏嬤嬤,她瞧見這人,心裡先生出些不好的預感來。
她走過去瞧了瞧,就見圓凳上擺著幾個木箱,木箱裡挨個擱著十幾匹布料,從晏和要穿的杭綢錦緞到下人的細絹,卻獨獨沒有適合重嵐這個少夫人要穿的料子。
她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魏嬤嬤,魏嬤嬤果然沒辜負她的期望,被她看的實在受不住,福身行禮道:“少夫人息怒,老夫人發過話,上好的料子要先緊著長輩給,頭上的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一拿,到您這兒剛好就沒了,咱們總不好拿下人的給您充數,只能先委屈您了。”
要是沒準備全東西,壓根就不應該把這些拿過來,男主人和下人的衣料都備齊了,獨獨缺她的,這不是明擺著打人臉嗎?晏老夫人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家了,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