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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意志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陳婉閉住眼睛無法入睡,腦子裡象幻燈片似的一遍遍重複著爸爸辦公樓門前水泥地上扭曲的身體。從高處墜下的人內臟破裂,血液是黑色的,會從眼角淌出來,象一抹黑色的淚漬。
床鋪上像是鋪滿釘子,每翻一次身便有尖銳的痛感深深刺入糾結的心臟。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惶然。任何人在瘋狂決絕時的選擇都無法預計,即便蔣小薇那種神經極其堅韌的女人,在長期壓抑下也有崩潰的時刻。
沿著二樓長長的甬道一間間數過去,站在厚實的隔音門前,再次藉著朦朧的燈光仔細看了一下門上的牌號。暗自期望蔣小薇在電話裡報的房間她沒有聽錯,不然就糗大了。她深呼口氣,準備敲門,卻突然勇氣俱失。隱隱傳來的聲浪提醒她似乎什麼地方有些不妥當,放下手,又跑回走廊。
她沒有那個混賬的電話號碼,想起認識的人裡唯一與他有關係的宋書愚。電話撥過去,問說:“宋老師,能找到秦昊不?”
宋書愚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應聲問她什麼事。
“蔣小薇在金色年華,喝多了,說要自殺。你幫忙喊秦昊過來好嗎?”
宋書愚腦中有半秒的真空,想不通陳婉怎麼會認識蔣小薇。意識到三個人將會碰頭,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揚起嘴角。這個時候笑出聲太不厚道,於是端坐正色,語氣很嚴肅地說馬上告訴秦昊。
陳婉合上手機猶豫著該走還是留下,想到那個混賬一會就到,躁動不安的情緒奇異地被撫平了幾分。於是回到包房門口,推開一條縫,探了半個身子進去。
她掩住半邊臉,不太喜歡撲鼻而至的味道。尼古丁摻著醇香的酒氣和香水脂粉的蘭薰桂馥,另有一股陌生的甜香,層巒疊嶂薰薰然地蔓延在暖熱的空氣裡,道不明的曖昧。房間很大,燈光昏暗,巨大的電視牆前只有一對緊摟在一起隨著音樂緩緩移著腳步。U型沙發裡圈坐的人影綽綽,混沌間依稀能分清女人玲瓏有致的曲線。
“請問,蔣小薇是在這裡嗎?”男人的低語和女人嬌滴滴的媚笑嘎然而止,房裡頓時安靜,走廊的燈光與眾人的視線凝聚在她身上,陳婉很是侷促。然後突然一個男聲促狹地說:“請問,你跟哪個媽媽桑的?”鬨笑聲中,跳舞的那個男人轉身向她,洪建學笑容可掬,看見她似乎極為高興,說:“你蔣姐說你沒空,還不是來了?她喝高了,在裡面躺著。”
陳婉硬著頭皮跟洪建學過去,蔣小薇坐在沙發一邊,半個身子伏在扶手上,高跟鞋想是早被踢飛了,一隻光潔的腳丫蜷在沙發上,一隻撐著地。嘴唇囁嚅著,額間觸手冰涼。陳婉放下心,想開口說告辭,洪建學卻拉她坐下。
適應了包房裡的昏暗,模模糊糊認出有幾個那天在飯局上見過的,就有人起鬨說陳婉遲到,先罰三杯。又有人故意刁難,不待陳婉開口拒絕,已經斟好滿杯放在她面前。陳婉婉拒說不會,笑鬧聲裡有人說:“喝水總會吧?不都一樣?往喉嚨裡一倒就是了。”
洪建學半邊臉隱在陰影裡,只看得清眼鏡上的金絲邊的閃光,身後的女伴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臉湊於一處,曖昧不明地笑著,十足看好戲的神情。
望著面前金黃的酒液,知道對方刻意糾纏不懷好意,厭煩地扯扯嘴角。也不搭理其他人的鼓譟,只是拿眼睛盯著洪建學,說:“我是來找蔣姐不是來喝酒的。”
洪建學微笑說:“他們喝多了,逗你玩呢。就喝一杯意思到了就行了,喝完了我馬上送你們回去。”見她躊躇,又說:“說話算話。”
杯裡的冰塊還未完全溶盡,沾著酒液邊緣處泛著細細的透明水珠。陳婉的心思隨著電視螢幕裡忽明忽暗的光線搖晃著,隱約意識到秦昊是不會來的。他那樣的人,既然始亂終棄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又如何指望他還有半點責任感?
事已至此,陳婉反而鎮靜下來。她敢來這種場合也不是無所倚仗,鞏家人都是海量,舅舅在部隊炊事班時一直是拿做菜的料酒當飲料。過年時她與小宇也會敬舅舅喝兩杯,那可是將近60度的濟城白,點了火能燒起來那種,喝下去臉不紅心不跳,她不過是當水罷了。只是始終是女兒家,量好並不算優點,在外面決計不敢沾酒的。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量去到哪裡。
沉吟片刻,知道這一遭跑不掉了,橫下心咬著牙端起酒杯迎向洪建學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進去,一路刺激著,耳邊是眾人拍手叫好的喝彩。半蹲在玻璃茶几旁的包房公主早遵從旨令又斟了幾杯置於臺前,洪建學隔壁的男人起鬨說:“原來是裝嫩,來來來,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