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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婉婷堅持著道“李和,我是認真的,我也想出去看看,我不能一輩子被你護著,我要學會自己成長,自己獨立”
李和愣了愣,這分明是青春期晚期的症狀,“媳婦啊,這留學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你看部裡的名額不是早就搶光了嗎?上個月才把我班裡兩個同學送走,那也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千挑萬選的。不著急哈,有名額了再去也不遲啊”
“有名額就讓我去?’
“當然是真的了”
張婉婷像得勝了似的,道“這次是第七機械工業部選派的,去烏克蘭或者亞美尼亞,我們老師都說,我不去可惜了。李和,我已經把申請表交上去了。如果透過了,你就要同意”
李和真的著急了,這老孃們學會先斬後奏了,“不是,你就忍心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國內?如果真要留學,咱選英美行不?聽說蘇維埃加盟國都挺亂的,我還是不放心”
張婉婷白了一眼道“你以為我不想啊,英美的名額就那麼幾個,哪裡輪到我們這些大專學校的,早就被京城的七所大學瓜分完了。”
李和腦子亂了,自己的出現,已經影響的人和事太多了,這已經不是上輩子的張婉婷了。
他突然後悔過早的出現在張婉婷的生活中。
李和看張婉婷睡著了,自己點了根菸。
批了衣服,出了臥室,到堂屋門檻坐著,頭半靠著,目光望著外面,一動不動。
李和早就把張婉婷當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如果真的把他強行留在身邊,她會沒有怨言嗎?
一個聲音在說,留她就是耽誤她的前途,一個現代女性需要有自己的天地。
另一個霸道的聲音在說,自己的前途不就是她的前途嗎,自己混好了,不就代表她張婉婷混好了嗎。
女人不就該在家洗衣做飯嗎?
為什麼擔心他出去呢,怕她在外面吃虧受罪?
還是怕她走的遠了,自己孤單淒涼?
或者是擔心兩個人長時間不見面,感情變淡,張婉婷性子又不成熟,最後雞飛蛋打?
李和想了一圈沒有結果,直接在堂屋找了被子就睡了,怕回臥室開門把張婉婷吵醒了。
早上張婉婷起來看李和睡的堂屋,嚇了一跳,把李和推醒“醒醒,你怎麼在堂屋上睡著了,這麼冷,沒燒炕,不怕凍。臥室的炕還熱乎著,趕緊去臥室睡”
李和揉著眼睛道,“沒事,不睡了,我也起來了。我去買早餐”
張婉婷,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說話莫名其妙”
張婉婷咬咬牙道“李和,你要是真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反正明年畢業我也照樣分配工作”
“我先去刷牙洗臉,過幾天再說吧”李和呆了呆,沒有再說話,直接打水洗臉了。
洗好臉,天才剛矇矇亮,走出院子,在刺骨的小北風裡跑出熱鬧的早市,順著土路往郊區跑。
好長時間沒有晨跑了,跑的有點喘氣。
土路左邊還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堅硬的風小刀子般從空曠的大地上刮來,嗚嗚作響,土路右邊的樹林,已被砍伐得只剩下到處的大坑小坑,鬆軟的土層被刮起來,像麻雀群一樣一撥一撥飄向遠方。
跑在荒涼的田野上,李和覺得自己簡直太渺小太脆弱了,隨時可能像這塊土地上的枯草一樣的命運。
李和在農村粗糲的生活環境下心性的養成,他對生活的變通方式是那麼簡單而直接,因為更苦的日子他都過了,新生活再糟糕也遠沒探到他的底線。
經歷過21世紀初,又重生在80年代,他不知不覺的重新拔高了生活的底線,許多事情已經變得無法容忍。
不同時代的人對生活底線的要求是不同的,對各自生活的人生際遇要求也不相同。
李和這兩天飯也吃不下了,味同嚼蠟。
張婉婷從李和身上體會到了一種惰性,那種隱藏至深的延展性和妥協的一面,像泥巴一樣,搓成什麼樣就能成什麼樣,但是骨子裡,這是個不能再頑固的老頑固了“瞧你出息吧,我說不去就不去了,還不行嗎?你以為我捨得離開你啊”
晚餐又豐富得讓人覺得誠意十足,豬肉燉茄子,醋溜豆芽,涼拌豆角,流著金黃油汁的鹹鴨蛋,聞起來香得要命!
“不能便宜你一個人”看著張婉婷津津有味吧唧吧唧地吃,李和也湊上來抓起筷子吃,“我也想好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能不能透過還不一定呢,我現在跟你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