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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遠送走兩位好友回到漱雲居時,正看到顧青未手裡捏了一朵紅豔豔的石榴花,緋色的花汁將她指尖都染了淡淡的紅。
秋嵐則在顧青未身邊來回走動著唸叨,“主子,這花可是您吩咐了剪的,怎麼剪回來就這樣糟蹋了,虧得我還跑這麼遠回來尋剪刀……”
寧致遠笑著看了秋嵐一眼。
雖是個丫鬟,但秋嵐和畫屏跟在顧青未身邊近十年,說話自然隨意。
寧致遠一進門,秋嵐和畫屏便忙行了禮,然後在寧致遠的示意之下退了出去。
待屋裡只有自己兩人了,寧致遠才坐到顧青未身邊,一手搭在顧青未的肩頭上,“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嫌這花兒開得太醜了襯不上媳婦你,要是這樣,那這花兒確實該受懲罰!”
他說得煞有介事的。
即使心中煩悶,但被寧致遠這樣一耍寶,顧青未面上仍帶了笑臉。
不用寧致遠追問,她便道:“先前在園子裡,我見著了寧致栩。”
在寧致遠面前,她毫不掩飾對寧致栩的厭惡,甚至連堂兄都不願叫上一聲。
寧致遠的反應比顧青未還要來得激烈些,一聽到“寧致栩”這個名字,他原本還帶著笑的臉上便迅速陰沉下來,兩眼如在冰水裡浸過一般閃爍著寒芒。
“他對你做了什麼?”寧致遠冷聲道。
顧青未搖了搖頭,“他哪裡敢對我做什麼,就是那雙眼睛……”
被寧致栩看著,這對顧青未來說就是一件很噁心的事。
寧致遠在顧青未背上輕撫幾下以示安慰,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的溫情,“你要是不反對,我明天就讓人把他那雙招子給挖出來!”
他前世連寧景泰都能弄死,更何況是寧致栩這麼個堂兄。
顧青未知道寧致遠沒有開玩笑,只要她說上一個“好”,只怕明天真的就能聽到西府的四少爺眼珠子被挖了的訊息。
雖然她不待見寧致栩,卻也不能真的讓寧致遠把人眼珠子給挖了。
在寧致遠手上拍了拍,她道:“行了,那樣的人與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以後見了他不理會就行了,就是園子裡那道門……”
連線定國公府和安國公府的那道門,就開在花園裡,不過因為這門後面就是內宅,所以一般情況下只有西府的女眷會從那門裡過,男丁都是走正門的。
只有這寧致栩……
要不是從那門過來的,寧致栩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定國公府的內院裡?
寧致遠自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聞言便冷笑一聲,“看來母親平時對那些奴才太縱著了,否則又怎麼會一個個的翫忽職守,什麼人也敢往府裡放!”
即使寧致栩是安國公府的少爺,可他畢竟是個外男,守門的婆子竟然就這般將他放進了內院,還讓他見著了顧青未,對寧致遠來說,這樣的錯誤就足夠讓他發怒了。
得想個法子將那道門封了。
寧致遠如此想。
顧青未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
不過,兩府本就來往得極為密切,若是沒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這樣將那門給封了,卻是有些說不過去。
安平長公主那裡也許不會有什麼意見,但寧景昌那裡,只怕會有微詞。
見寧致遠越想眉頭擰得越緊,顧青未忙伸手在他眉心輕輕揉著,道:“行了,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要如何處理,再過不久皇上那裡就該給你安排差事了,你還是先尋思這件事吧。”
差事的事寧致遠半點也不擔心。
既然他還是會去錦衣衛,以他前世幾十年的經驗,重新走這一遭若是還壓不住下面的人,那他就真是白活了。
他也確實不擅長這種內宅之事,因此聽了顧青未的話,又擰眉想了想,確認自己不可能做得比顧青未更妥善,這才道:“歡顏,你不要覺得勉強,若你覺得為難,大不了這件事由我出面。”
如果不是他確實不擅長與後宅女子論輸贏,寧致遠是真的不願意顧青未來做這件事。
如今的安國公府雖然看著花團錦簇,但上至安國公寧景昱,下到與寧致遠同輩的堂兄弟,都尋不出一個出挑的,至少在這兩代,安國公府必定會現衰敗之勢。
正因為如此,安國公府的眾人如今是有些刻意與定國公府交好的。
那道門的存在,就是兩府交好的標誌。
如果由顧青未出面將這道門給堵住,只怕安國公府上下那麼多人就都要記恨顧青未這個新婦了。